中和殿内,王承恩带着一帮小太监正分类整理写好的《陈情疏》。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朱由检一楞,“让她进来。”
“臣妾叩见陛下。”
朱由检只见皇后周玉凤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一身素色儒裙,难掩凹凸有致的身形。
史载皇后美且贤,果然美矣!
只是有个坑女的爹!
“皇后请起,朕正在朝议,你怎么来了?”
“陛下…”
周玉凤跪下,却只是抽泣。
朱由检挥了挥手,殿内很快就只剩下王承恩。
“皇上,臣妾想让家父进来向陛下赔罪。”
“嘉定伯何罪?”
这些天,朱由检从未踏足过后宫,倒不是假正经。主要是时日尚短,需苦思破局之策。见的几个文臣,忠则忠矣,却隐有一层隔膜,挥之难去。其所献之策,大多堂堂正正却不合时宜。
另外也在考虑如何面对后宫的一妻一妾及诸多儿女?
“陛下,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周玉凤跪下道:“但此次牵涉到的是臣妾家父。周家此次认捐一万两白银,其中的五千两是臣妾的私房钱,剩下的五千两家父也是好不容易才凑足的!”
“陛下,就饶了家父这一回,免了这陈情疏吧!”
史书上不是说,周奎收了皇后的五千两后,贪墨了二千,只捐了三千两吗?
怎么成一万了?
昨晚锦衣卫来报,皇后确实变卖了首饰!
朱由检看着貌美如花、哭得梨花带雨的周皇后,其衣裳半新不旧,头上金银首饰全无。
“玉凤,你身为国母,这些年苦了你了!”
“陛下!”周玉凤听了此言,只觉苦尽甘来,泪如雨下。
“王大伴,你去外边看看!”
朱由检将皇后搀起,端详着白里透着红的美妇人。
“陛下!臣妾…”
清香徐来,草长莺飞!
朱由检将妇人轻轻拉入怀中,在其耳边轻语。
“玉凤,嘉定伯此次,朕会给他留些体面,至少他没有四处去胡乱攀扯!”
“但朕得好好敲打他,你也知道,皇亲这边其实全都看着你爹!”
“还有,今晚朕会过来,玉凤…可洗干净…等朕!”
朱由检放开红霞密布、美艳不可方物的皇后。
又从桌上拿起一个包裹,塞到周玉凤的怀里。
“玉凤,这个你拿着。朕还没穷到要老婆当家私的份上!”
“来人,宣袁妃过来,还有慈烺、慈炯、慈炤、媺娖、媺妍,都叫过来见朕。”
“女儿袁紫云叩见陛下!”
“儿臣朱慈烺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朱慈炯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朱慈炤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平身!”
“爹!”一小姑娘跑了过来,“我要抱!”
朱由检看着怀中粉妆玉琢的姑娘,她是崇祯最小的女儿昭仁公主朱媺妍,今年五岁。
记忆中,由于其母田妃最受宠,田妃去世后,崇祯爱屋及乌,又怜惜此女年幼便没了娘,特旨勿用宫中规矩束缚她,放任其按天性成长。
但在北京城破的当天,此女死在了崇祯的剑下。她身后的姐姐,十四岁的长平公主,也被崇祯斩断一臂后跑出了宫。
没了娘的小媺妍此时很依恋朱由检。
“爹,我要吃米糕!”
“去,叫御厨做了马上送来!”
朱由检抱着小姑娘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一分。
那天,他是如何…能下得了手?!
“爹,你怎么哭了?”小媺妍歪着头问道。
“胡说,为父刚才眼中进了飞虫!”
朱由检心中百转千回,此时王承恩拿着一叠纸走过来。
“陛下,陈演仍死不认罪,魏藻德和魏濂都招了,家产也对上了!”
“陛下给老奴的名单,这几户的家产应当都在三十万两以上。但陈情疏上仍不老实,一共十户,已凑齐了!”
“不过这些人涉及到前张皇后,还有………”
“玉凤、袁妃、媺娖你们先回宫。”朱由检将皇后等人先支走。
“陛下,嘉定伯《陈情疏》说他家产只有三万,此次捐助的一万两己是家产的三成。还有太康伯…”
“....”
“陛下,公主要的点心到了!”火者捧着点心送过来。
“小媺娖,来,吃糕!”朱由检放下怀中的公主。
“好吃吗?”
“爹,米糕很甜,伱也吃!”
“小媺娖乖,自己玩去!”朱由检示意宫女将公主带走。
吃完米糕,朱由检看着面前的三个半大小子,沉声说道:“慈烺、慈炯、慈炤!你们最小的12,太子今年15了。是时候帮朕做些事了。”
“王大伴,让他们跟着你去抄家。”
“抄完家就来太和殿,看你父皇杀人!”
……………
勇卫营、锦衣卫、东卫缇骑四出。
有的队伍中,还有一顶大轿,甚至连新任命的锦衣卫指挥同知高文采,也一脸卑微的跟在轿边。
朱慈烺越走越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