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青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告辞,一是因为不想打扰王凝之上班,二是早与家中妻儿约定了回去的时间,现在早已超时,恐怕他们正担扰、心切着呢。
“奇怪,奇怪,子川怎知我心中之所志?”
“一个人再怎么掩饰,但终不会天衣无缝,使君行为、神情和言语,皆有隐晦的显现,那种急迫改变的心境,更不容易掩埋,请使君放心,我刘氏一个破落的小族,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王凝之含笑回答,心中之话不必言达清楚,以坚定的眼神投之更有表达力。
不久,刘宏青再次请辞,王凝之自知不是挽留的时候,便送三人出府离开,谁知刚走出了厅,便遇见了县丞丁元和他的几个护卫。
“王县令,这几位是?”
丁元看着这三个布衣百姓,不解问道。
王凝之笑着一一介绍,丁元虽不屑结交,但面上也未多么冷淡,心中倒是对刘宏青这个名字熟悉,忽然一惊,脱口而道:“鹿庄的那个刘宏青?”
“丁县丞也有听闻?”王凝之说着,目光正巧瞧见他慌乱的神态,不过很快被掩住了。
丁元故作自若道:“几年前听过下属的汇报,不过时间已久,突然记起罢了”
丁元虽然表面这么说着,但他刚才慌乱的神色不仅是王凝之看见了,刘宏青几人也看见了,后面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了。
“他刚才的慌张之意,想必与刘宏青状告一事有关,不然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想到此处,王凝之不动声色的别了丁元,转头把刘宏青三人送出衙门,并把腰间的玉牌给了他们,让他们能自由进入县衙,也算是一个保护符。
少顷,王凝之回到书房批阅公务,不时有小吏呈上乡里的文书,一面把文书批示,一面思虑当务之事。
想在钱唐做出一番事情,必须要掌握权力,或许钱唐的贪官污吏、地主恶霸便是一个契机。
但前提是有兵权,没有刀枪一切都是空谈,王凝之随即写信给王羲之,把自己家的部曲调来50人,县衙的官兵不能说老弱病残吧,反正打个土匪都够呛,而且忠心不可测,这是大忌。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自己的幕后储备人才缺乏。
目前县里需要自己批示的公务不算很多,一个人还能应付过来,但以后会经常下乡,这个时候却只能将公务交给丁元处理,他有些不放心。
虽然笃定丁元没有胆量联合其他人架空自己,但威望一定会分给他一部分,所谓官吏的威望倒无所谓,不过这关乎到以后的改革,是不能容忍的。
想要改革,首先县里的官吏必须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人,一旦有了阻挠,不仅改革的困难会加倍,而且很容易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