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仔细瞧看了王凝之,见眉如墨画,温文尔雅,风度萧疏轩举,应是一个大士族人家的子弟。
同时,王凝之也看了一眼祝英台,只见他肤色偏白,一双柳叶眉弯弯,微笑间眉梢微挑,秀美之中略带朗爽。
眼睛细长,嘴唇轮廓鲜明,唇红齿白,犹如江左卫玠般的美男子。
王凝之虽然仰慕祝英台已久,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微微拱手,回答道:“在下王凝之,字叔平,琅琊人,十之有六,不知英台兄年龄几何?”
祝英台笑了笑,回答道:“十之有七,非叔平亲口说出,我是不信的,以叔平的身尺,更似弱冠之龄,不过我想,我们无需论辈排行。”
王凝之点了点头,沉静道:“英台,我并非钱唐书院学子,你与身旁侍女此行,莫非求学?”
祝英台目若朗星,看着王凝之的微微一笑的面色,点头回道:“正是,叔平定是王右军之子了,实不相瞒,我与银心从上虞县而来,准备到会稽郡城的尼山书院求学。”
“因偶闻钱唐湖美景,便打算暂住几日,不想竟在此遇见了王谢子弟的叔平,久仰了。”
话虽如此,但神色和语气并没有一丝因王谢子弟而变尊敬,依旧淡然自若。
“上虞祝氏亦是书香门第,王谢子弟不过平常称谓尔,与书香门第无异。”
此话,无疑是将琅琊王氏比做了地方上的小士族。
祝英台微微点头,说道:“不以王谢子弟论处,不愧是那个兰亭宴上,谦逊有礼的王凝之。”
王凝之因问道:“英台也曾赴宴?”
祝英台摇了摇头,回道:“偶尔听祝氏子弟说过,哼,宴中那个狂妄无礼之人,正是我堂兄,叔平无需谦让他什么,怼他就是了,他是死不悔改不。叔父尽管用了鞭子教诲,但第二日保准忘到脑后了。”
王凝之看了一眼他平坦的胸膛,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英台兄所求说的尼山书院,我多有耳闻,不妨坐下来细聊。”
“正有此意,后面的林子里有一块平缓的石头,可以坐下歇息、闲谈。”
不久,祝英台二人来至平切的石头前,王凝之特意特意带了三本厚书,垫到膝盖上,跪石而坐。
银心则听王凝之的吩咐,到马车上拿了两个小碗,灌了西湖的凉水,倒入一撮茶叶,分别给王凝之、祝英台二人。
王凝之本就住在会稽郡城,对于城中的三大书院,尼山书院还是有些了解的,喝了一大口凉茶,缓缓给祝英台讲了一番。
祝英台见到王凝之随性洒脱的性格,也放开了本性,与他一杯一杯的续上茶叶,一边听着他讲述,一边喝的津津有味。
一刻后,王凝之讲完了,祝英台也大致了解了尼山书院,它位于郡城北面,诗风兴盛。
王凝之盯了一番祝英台的面貌,故意显露看出端详的样子,银心忽感不妙,祝英台也有些紧张了,额头间沁出细微的香汗。
自己与此人虽然志同道合,但毕竟是初见,万一真的被发现自己是女郎,告诉了祝氏,自己准要被抓回去了。
见状,王凝之不再看之,沉吟道:“英台书法如何?眼下并无笔墨,不若用竹蘸水写?”
祝英台回过神,朗目微转,点头笑道:“我之书法尚可一看,用空竹写字,从未试过,也好,今日可以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