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璟当然知道,若是松州城丢了,那才算是辜负了独孤安诚及通轨军捐躯的将士。在那种情况守住松州是最重要的,他也不怪韩威和秦怀玉,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
拍了拍秦怀玉的肩膀,杜璟提起酒碗,与秦怀玉碰了一下,二将什么话都没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散宴后,杜璟带着程处弼在营中转了一圈,确定右营将士都安然入睡了,才辗转回到帐篷,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
看到杜璟提起架子那个用布条包裹严实的家伙,程处弼当即炸了毛:“你说过的,以后不会再用它了。”
打掉他的手,杜璟淡然道:“我们都不想回到过去,可有时候,我们别无选择!”
兄弟这么多年,程处弼知道杜璟是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他做出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只能叹了口气,跟在身后。
刚走出营门,就碰上了他们最讨厌的人-中郎将许斌,因是少林出身,又使一个大铁棒,人送绰号许大棒子。
这酒肉和尚嗜杀成性,蛮横无礼,受不得清规戒律的约束,加入唐军倒是如鱼得水,跟着侯君集一路晋为中郎将。
之所以与他不对眼,是因为这家伙不讲规矩,凡是他攻击的目标,一只鸡都别想活着,连孩子都不放过,做事太没底线。
“大棒子,劝你少管闲事,否则。”
“程三,甭吓唬老子,没用!而且,老子也不是来找你的。”
是的,要说程处弼偷偷离开军营,也许是开小差。
可杜璟是什么德行,许斌清楚,他跟独孤安诚是割头换命交情,松风岭近在咫尺,能无动于衷?
抬手制止了要骂街的程处弼,杜璟上前一步,肃声问道:“你想怎么样,去大帅告密?”
冷哼一声,许斌摇了摇头,随手将装着地图的皮桶扔给杜璟,这是他在战俘营蹲了三個时辰的成果-吐蕃军在松风岭布防图。
本来想着自己用的,收复松风岭的时候,可以率先攻入,立一大功。但看到杜璟二人偷偷摸摸的出营,便知二人是去送死的,那他行个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杜璟问的为什么,许斌笑皮不笑肉的说道:“你死了,大帅肯定提拔我顶上,倒时功劳大把的赚!”
恩,甭管理由是什么,这都是份人情。杜璟点头回道:“我尽量,尽量活着不让你如意!”,摆了摆手,便与程处弼离开了军营。
看着二人的身影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许斌骂了一句:“妈的,什么年头了,还穷讲仗义!”
是的,许斌也不喜欢杜璟,因为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为了仗义,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仗义?单雄信够仗义了吧,可还不是栽在了义上。讲究人都是这么死的,活下来的都他妈是孬种。
唉,这年头讲仗义,只能说明,他吃的亏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