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在厨房呆了一会,在茶室呆了一会,兴奋得手舞足蹈,窦王爷好喝酒,叮嘱小夫人多备一些酒。
梓若子知道她非寻常人,既然不肯走,朱家也不在乎多养一个人。
集结的队伍起码有半里长,跟着小冰向密林进发。
刚来的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庭院等候入住,小夫人和老妇人挨间房重新安排,女人孩子们一间房,男人们一间房,尽可能容留更多的人。
爷爷房间的家具与物品均已被蚂蚁搬家,腾出的房间也投入了使用,尽管如此,依然是人满为患。
天刚黑,梓若子左顾右盼,盼来了窦诚,还牵着一个机灵乖巧的小雪尸,头上的绒毛毛松松垮垮地扎了几个小辫辫,头一动,满头晃着小辫辫,煞是可爱。
窦诚背了几头剥了皮的羊,羊血的气味惹得她的口水溢出口腔,说话都带着水声。
朱爸爸呜了一声,翻个白眼一头栽在地上,朱小若吓得浑身直哆嗦,藏在柜子背后不敢露面暗处。
窦诚略略弯腰才不致于顶到门顶,将羊往地上一扔,“怂货,老子不是坏人,能把你吓死。”
小夫人七手八脚把朱爸爸掐醒,朱爸爸醒来,一看瞪着眼的窦诚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
窦诚叉着腰看了半晌,摇摇头,带着小家伙走进茶室,“我孙子,窦家的宝贝疙瘩,非要来看看不可。”
小宝贝应还是奶娃子,话还说不清,好奇地东张西望,踮起脚尖与她一般高,胖乎乎的手扳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回头说一句,“爷,她不恶。”
“她恶的时候,你没看见。”
一对好有趣的爷孙俩,窦诚少说也有五百斤,只能盘膝坐在地上,奶娃子挨她坐在沙发,也不知好奇什么,一会儿揪揪她的头发,一会儿摸摸她的耳朵,还要看她的手掌纹。
小夫人和三丫头抬羊去厨房,窦诚从皮囊子掏出一捆草根,“一起炖了,香得很,老子一万年也没喝过汤了。”
老妇人走进茶室,窦诚站起身揖了一礼,并不识得旧人,老妇人穿着得朴素却一脸的贵气,“不用识得我,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是一个能在宫里进进出出的闲人。”
能在宫里进进出出,就不是等闲人。
既然她不想亮身份,窦诚一脸的狐疑却不深究。
局势复杂,谁都想尽力保全自己。
窗外风声呼呼,恶雪不止,雪又从窗户缝漫了进来,小夫人取毛巾塞住窗户缝,窦诚心有戚戚,“您还是快一点找到信物,我估计白妖怪又要作妖了。”
妖呀,怪呀,魔呀,听着听着,她就长大了。
若别人提起,就是故事,从窦诚嘴里出来,却是事故,毕竟,他就是传说中的雪尸,连雪尸都顾忌三分,那真的不能小觑。
窦诚的表情,略有忌讳。
天下有四怪。
一是他怀疑即将到来的白妖怪,力大无穷,两腿能分能合,似蹼似足,水陆两栖,段家也只是他的下饭菜,段家未依靠梓鶸王前,繁衍的子孙都进了白妖怪的胃。
勇猛凶残的狼人,跟着狼王吃天下,没什么不敢吃,两手活撕成人,一口能吞一个娃,而且奸诈无比,善于用计用谋,经常吃他的大亏。
苟活在山林和地洞的魑魅魍魉,有的好看,有的丑陋,死后变成不知疼痛的活死人,成为魑魅魍魉的死亡军队。
最可怕的,就是用心险恶的异族,他们视所有能喘气的都是动物,圈养,活剥生吃。
这些,爷爷的大部里头都有,老混蛋就是魑魅魍魉已无悬念,而其他三怪仅是传说, 世上太平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