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主收了好酒,见了消瘦的女儿,好不欢喜,一家人围坐在正厅饮茶嗑瓜子说笑话。
雪狼和黑雕也进屋子凑热闹,还有将白五爷当成娘的白白胖胖的一群小鸭子。
白子略比旁人知道得多一些,不时地瞟她的面容,她知道自己消瘦了一整圈,推说万兽王府的餐食太单调,吃来吃去就是小嫩牛。
白宫主还说应是她小时候馋小嫩牛,万兽王不知从哪听说了。
她淡淡一笑,欢乐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晚膳才上桌,万兽王已经大踏步进了正厅,将马鞭往桌上一放,抓起她的外褂子,“该走了。”
“还没晚膳。”白公主满心的不高兴,明明说好过一个夏,不说留宿,连晚膳也不得吃。
“回去吃,我也没有吃。”
“来都来了,吃了再走。”白公主横竖就是想多留一阵子。
“厩里母鹿刚生了崽,医师说鹿胎盘越新鲜越滋补,我们得赶回去,”白宫主听这么一说,也不再开口挽留。
她只得怏怏起了身,来不及向各位兄长告辞,他就拉她上了马,一路狂驰回了书房。
鹿胎盘还带着母鹿的体温,她吸着鹿胎盘里的汁液,本就未完全康复,又是一个来回的折腾,在白家也一直和哥哥们雕儿闹腾着,现在回了书房卧榻,真有些吃不消。
“睡一觉就好了。”他将她的腿放上卧榻,她往里一侧卷进了被子里,“我小时候,你去过白家?”
“嗯。”
“我爱吃小嫩牛?”
“是,够着手偷,偷不着,口水流了一脖子。”
“你诬蔑我,还有什么吗?”
他紧靠床沿,盖上另一床厚被吹灭了灯,“你捂住左额的胎印,问我肯不肯娶你。”
这些,她都不记得。
“你读书给我听,”她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他也不反对,就着烛灯读了几十页,她若有疑惑,他也不厌其烦地解释,偶尔她提出不同见解,他只听不驳。
沉静宽容的他最迷人,真希望他永远都是今晚的模样儿,她暗暗地想。
天边才蒙蒙亮,厨娘送来早膳,他低声吩咐厨娘待她醒后再送来,她早已醒了,只是不想动弹,听见他合上门的声音,放心地小睡了一阵,吃了早膳,信步在王府内散步。
一把沙哑的男声正结结巴巴地读着《九经》,《九经》分为九类,每类再分九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大到国家,小到乡土,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白国也有这八十一部,有学问的老先生以此作为课本教育白家子女,白公主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虽然顽皮但比哥哥们都学得好。
正在读书的男人还真是笨得可以,硬是把国家战略念成了国家战斗,估计他根本不识字,只不过乱猜而已。
她趴在窗户前,可怜的子车干乖乖地坐在书桌前,老先生拿着戒尺站在他的背后,他念错一个字,就要挨上重重一戒尺,她忍不住笑了。
子车干放下书,很无奈地冲她挥挥手,他想撵她,她还偏就不走,他黑着脸,愤怒地瞪着她。
她迈进学堂,拧住他的耳朵,“你胆儿够肥,居然敢瞪我,也不掂量掂量我是谁。”
“嫂嫂,”他拖长了调子,不满意地说,“我天生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表哥偏偏逼我读书,错一个字还挨打,你还来瞎搅合看我的笑话,你两夫妻都不是好人。”
“你会写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