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而沉默的苍白固块如同巨人一般俯视着脚边的景页,它规整的形状是在表示自己的存在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所致,而刻画在它皮肤上的纹路则是在诉说着自己承载着记录的功能。
景页轻轻用手抚摸着上面的雕刻的图案,借着月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扭曲的线条看上去如同挤满的虫子,目光游离之间竟给人一种正在蠕动的错觉,就好像它们正在尝试突破承载着它们的载体一样,要从这方尖碑上冲出去一般。
景页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它们看了好一会,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至少从目前看来这些线条仅仅是一些没有任何含义的图案,甚至连图案都算不上,因为它们构不成任何足以让人辨认的形状,仅仅是一些看都看不明白的痕迹。
沉吟了几秒,景页换了个思路,如果说这些痕迹跟图案无关,那文字呢?
于是景页又尝试着用文字的逻辑去辨认那些痕迹,这次结束得更快,他仅仅是看了两行便放弃了。
没有规律,更谈不上工整性,显然与文字也不沾边。
所以这些痕迹到底有着什么意义呢?真的仅仅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刻痕吗?在这里?这种地方?这样的石碑上面?
高速运转的思维逐渐过热,自从景页在洞窟里解开了对于它的束缚后,它开始变得有些肆意了。
于是它深呼吸,随后接上了一个猛冲,一处脑内的枷锁应声而断。
又到了该你表现的时候了不是吗?
既不是文字,亦不是图案,交流的方式从来就不局限于这两种,不是吗?
景页眉头轻皱,下意识用手指塞进了一处刻痕之中,将其填满。
有信息,但很细小,很琐碎。
是什么东西阻隔在了其中吗?
景页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呢喃道:
“不,不是,感觉更像是……”
通道太窄了,它们在那边过不来。
沉思了一会,景页将手指从刻痕中抽了出来,看着手指上那因为挤压而变形的肉,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明悟,随后便伸展着身体,弯腰,屈膝,开始扭动着四肢,模仿起那处刻痕的形状。
当景页的形状与刻痕形状一致的时候,方尖碑身后溪水散发出了一阵涌动的声音。
原本漆黑的天空开始出现了各种颜色的亮点,它们在天空中闪闪发光,那是远古便已存在的记录方式。
这些光亮持续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随后开始快速旋转了起来,不同颜色的光点由于快速地划过天空形成了一道道不同颜色的线条,这些线条互相交织在了一起,逐渐有了形状。
不仅如此,它们这些已然成形的图案还在不断扭动着,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景页抬头看着那些活动的图案,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
“原来那些信息就藏在上面……”
或许世间所有重要的信息都应该以简单的文字与图案直接告诉他人,但眼下景页所接触的,肯定不包含在其中。
天空中的图案先是向景页展示了一系列他见过或没见过的生物,有些像鱼,但更多像是一些看起来长着甲壳的虫子。
画面不断变化着,生物的种类也在不断变多,相应地,景页所不认识的生物也在逐渐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