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了银子粮食,各自回家,自是无比欢喜,回到家中将手中奖赏往家人面前一亮,又是引起了一阵阵不能置信的欢呼声。
赵阿五自然也是如此,在经历了被家里人像英雄一般对待的欢闹之后,他独自一个人躺在了房中的床上枕着手怔怔出神。
百户大人方才说的那席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好像不太懂。
难道说将来真有鞑子、建奴过来杀大家不成?
朝廷不是有兵有将吗?需要我们卫所军户去厮杀?
不想这么多了,别的不知道,我赵阿五只知道自打被百户大人挑中,自己过了这辈子最扬眉吐气的一个多月,家人也都因为自己腰杆挺得笔直。
这回赵福被一个悍匪一刀削掉了左胳膊,成了一个无用的废人,不能再留在队伍中了,但百户大人却一下给了他二十两银子。
这二十两银子够他们家用一辈子的不说,还可以自此以后每月过来领取五斗粮食!
百户大人还说这将成为定例,今后军中的人但凡战死,一次性发放抚恤银子三十两,残废退伍者一次性发放银子二十两,并且家人此后都可以每月领取粮食五斗。
所以今后哪怕再苦,再危险我也不在乎,百户大人往哪走,我赵阿五誓死追随!
今夜但凡有参军的人家都热闹非凡,而那些家人眼中出息的孩子们在看到父母家人喜悦的笑容而出神片刻后,再回神,神情也都变得异常坚毅起来。
甚至很多人竟会对着兴高采烈的家人们没头没脑地忽然冒出一句说,放心,我一定会誓死保护你们的,继而又释然一笑。
另一边,胡冲走上前去抓住刘俊,刘俊看到对方似乎大吃一惊的样子,赶忙将他请到了百户官厅里面去喝茶。
胡冲叫换了马奶酒,一杯还未喝完,刘俊就换好衣服快步走了出来。
“胡大哥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胡冲心有不悦,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转头看了一圈儿附近然后讽刺道:“你这里?”
“这榆林铺不是朝廷管的了,成了刘老弟的私产了不成?”
刘俊摆出茫然的样子道:“胡大哥何出此言?兄弟我莫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胡冲鼻子重重哼了一声道:“防守大人听说你上任短短不到两个月,就将这里搅了个天翻地覆,民怨沸腾,是也不是?”
刘俊窘迫道:“兄弟我上任之后,一直勤勤恳恳,不知防守大人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他坐在胡冲身边,往其跟前靠了靠,低声道:“若是不小心惹了防守大人不快,兄弟我这些日子的努力可就白费了,胡大哥可要指点一二呀。”
胡冲对着刘俊的眼睛瞧了瞧,觉得他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说刘老弟呀,你就是太木。”
刘俊赶忙道:“还请胡大哥明言。”
胡冲对着刘俊笑了笑,又抿了一口马奶酒才道:“刘老弟,其实按哥哥所想,你所做的自然有你的道理,下面人不理解没有关系,只要你跟防守大人明言,他未必不支持你,对不对?”
“哦。”刘俊茫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