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不能做得太过火,我听说你今天带兵抢劫了,这绝对是出格的事!要是再闹出人命,即使防守大人想压住,那也得费力气的!”
“你懂不懂?”
刘俊道:“懂,哦,不,兄弟没有带兵抢劫呀?”
胡冲白了他一眼道:“还瞒我?哥哥我在校场外就听见了,你的那些兵,个个高喊着抢抢抢,魔怔了一样!再不花心思盖住,朝廷是要当作乱兵剿了的呀!”
“你们抢的是黑户子还是流民?”
刘俊摆摆手道:“胡大哥误会了,我们是剿匪,不是抢劫百姓。”
“呵。”胡冲轻蔑地笑了一声,一边低头去喝马奶酒,一边开口挖苦道:“剿匪?剿的是哪个匪?”
刘俊道:“剿的是平山的金钱豹一伙。”
“噗!”胡冲一口马奶酒喷出,惊道:“你说剿的谁?”
刘俊重复道:“平山金钱豹。”
“哈!”胡冲觉得刘俊简直不可理喻,他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他:“我看你是想功劳想得疯了!这都敢胡编!”
“剿得了吗?昂?”
刘俊道:“剿得了,头给斩下来了。”
“疯了,疯了!”胡冲站起身在厅中走来走去,指着刘俊不知道说什么好。
平山的金钱豹他可不陌生,一年前这个金钱豹带人劫了此地一个乡绅的女儿,拿到赎金后竟然还撕了票,操守指挥大人耐不住那乡绅整日聒噪,点了手底下几个防守官的精兵强将五百余人,想要一举将那匪寨荡平,可一连攻了七八天,伤亡一二十人,愣是没打下来。
最后操守指挥大人眼见士气全无,不得不拉裤子盖脸,硬说教化招安了这股匪徒,狼狈而回。
当初胡冲就侍卫在防守大人身边,亲眼见到那金钱豹抡着一柄厚背大刀,三两个人追着百十个军户砍,砍得自己也满头满脸的鲜血,简直就像地底钻出的厉鬼一样,哪个见了不胆寒?
刘俊竟然大言不惭说自己单带着榆林铺的破烂军户剿了?还斩了人家的头?
胡冲语重心长道:“刘老弟,官儿要慢慢的升,只要你跟防守大人处好了关系,该有的都会有的,你说你编这些做什么呢?一戳就露馅的事,有什么意义呢?”
“原来胡大哥是不相信我。”说罢,刘俊拍了拍手,不一会儿,杨端和便从外面提了一个人头过来,须发皆张,怒目圆睁,正是金钱豹。
胡冲冷不丁被吓得“哎吆”一声往后一跳,然后指一下人头又指一下刘俊,手指乱颤。
刘俊站起身轻轻拉着胡冲道:“金钱豹是积年悍匪,胡大哥想必是见过的,不妨辨识一下好了。”
胡冲仍是惊疑不定,但还是依刘俊所言,远远地围着那人头转圈儿,他走到哪里,杨端和就转过身提着脑袋正对着哪里。
胡冲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松劲儿往后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的天爷呀,你们竟然真的剿了金钱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