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闻四海之事,皆有制度如仪,即令大司农平准均输州郡物贾钱谷金帛诸货币,郡国四时上月旦见钱谷簿,其逋未毕,各具别之。边郡诸官调度,尚书台需予准许,有司如仪!”
次日一早,郭胜前往尚书台宣读了皇帝的中旨,再经由尚书台发布正式诏书,由尚书郎杨赞转而交与大司农官署,调五百待诏公车的甲等士子随大司农官署进行市场调研。
这是新的人才梯队,也是皇帝向群臣透露的用意,今后用人也罢,选才也罢,不会只在三署郎选用,更重要的是,选举的官员一定要有地方为政的经验。
于众公车之中,有一名名叫傅干的人却并不与人前往大司农官署,而是由宦官引着入了宫禁,来到宣室殿等候皇帝陛驾。
......
长亭内,有亭长
宗正刘松年纪约有四、五十岁了,在这个时代,如此年纪的人几乎都是须发花白,鬓角全是皱纹。尤其是他身子单薄,两眼浑浊,样貌比真实年龄还要老上许多。
但皇帝却对此人恭敬有加,因为他的父亲是孝灵皇帝的老师、前太尉刘宽。
刘宽在世时也是天下名望,而且还是刘氏宗室,高皇帝之后,刘松在这样的环境下,其实很难超过他父亲的余荫了。
不提他父亲,宗正一职也能卡一卡皇帝的脖子。
“陛下,老臣本不该多嘴,但恕老臣多嘴问一句。”
“不必客气。”
虽然是注视远方,但皇帝的注意力还在老者身上,听到老者有话说,皇帝也回应道。
“刘幽州牧守幽州可是有所差错?”
刘松的目光浑浊,却有一种莫名的震撼力,这是皇帝在其他人身上感受不到的东西,这是来自天生贵族的气度,刘氏如今的族长,即便只是刘虞退让下来的,刘松这些年做的也绝不比刘虞在任时差。
“逮乡侯何出此言?刘公向来廉明,在幽州素有贤名,自然并无差错。”
“既然并无差错,那陛下为何要将刘幽州召回京师?”
皇帝要说出口的话一滞,皱了皱眉头。
“太史公曰:仁义不施而攻守异也,我深以为然,但,反之亦然,异族安定,不如以通商之事定其心,然而今寒冬将至,我不认为异族会畏惧刘公之名而因此放弃南下。”
刘松懂了,皇帝这是觉得刘虞过分仁慈了。
果然,下一刻皇帝便说道:“彼辈夷狄也,自古畏威而不怀德,皇甫将军治军有方,屯田也罢,防边也罢,都不会使幽州致乱。”
刘松感叹道:“刘幽州老矣,为大汉常年奔波各地,让他安生修养几天也好。”
两人闲谈着,刘虞的车驾已经距离二人所在的长亭不远,随刘虞来的骑士已经先行一步来到长亭准备禀报亭长,却没想到见到了皇帝,刘松以及羽林骑士。
惊慌拜见,被皇帝制止,询问道:“幽州牧刘公何在?”
“刘公至此已不足三十里,不知陛下亲临城郊,恕罪!”
皇帝点点头,让他留下。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刘虞的马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出现在视野里。
前后跟着两卫骑士,俱是全副武装的幽州卒。
待马车停下,刘虞在鲜于辅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毕竟上了年纪,又坐着这颠簸的马车颠簸了几天几夜,就刘虞的身子骨,没散架都是好的。
随手从马车里拿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刘虞准备去长亭休息歇歇脚,再入宫陛见。
刘虞皱眉,“去传信的骑郎还没回来?传信传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