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作务(手工作坊)都在市的范围内营业,吏民百姓只能在市场官员的监督下购物。
市场价格每月评定一次,为“月平”。
王莽代汉时,则改为在每个季度的“中月”评定物价,东汉时又复为“月平”之制。所以,“平贾”还具有“时价”、即当时市场流行价格的含义。
张让闻言,忍不住讥讽道:“平贾早已经被粮商,豪族们收买了,他们购买粮食不过数十钱一石,一进一出就是一千钱,哪里还顾得上平价?”
皇帝吸了口气,冷笑一声,没说话。
吃吧,吃吧,吃的脑满肠肥,头昏脑涨,走不动路的时候才是我挥起屠刀的时候,敢玩杠杆,就要做好跳楼的准备。
“把雒阳的风声全数带动起来,让他们相信雒阳的粮价还能涨,务必让他们在城外长亭边交割,越多越好,严令雒阳官吏,不必收他们的税,让他们能拿多少拿多少,让那群商人放松警惕。”
这几天雒阳的风声自然都是皇帝让人带起来的。
舆论这东西用的好了,甚至比杀人的刀子都要厉害许多。
尚书台的动乱也是皇帝有意为之,卢植被皇帝摁在家里写兵书,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为了让他们内耗一下,让他们无力关注城内民生,至于大司农,皇帝先前召见朝臣议事,独独没有叫他们,这让他们陷入了被怀疑的恐慌当中,生怕被牵连。
而种邵傅干种拂几个算是亲信的整整齐齐都在内,皇帝只是轻飘飘诘问了几句,大司农衙门就全体自省请罪了,即便有人关注其中,也无力阻碍这一股恐怖的市场推力。
人的欲望是洪水,猛兽,一旦放出来就很难被意志关回理智的牢笼。
他们目光的滞后性让他们只会看见自己想看见的,打定了杨彪在敖仓带不回粮食,也打定了雒阳粮食无多,他们甚至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官府的脑袋上,让官府以高价收购手里的粮食,左手转右手,他们直接怒赚好几个小目标。
从别的地方运回粮食至少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段里,将完全成为他们的盛宴!
吩咐完了张让,皇帝看向鲍丹。
“粮商的旗号建好了?”
鲍丹恭顺的点头。
“那就把价格抬起来,越高越好,再安排些人去买,要尽一切方法,让他们相信朝廷粮食不足五十万石!”
鲍丹领命而去。
皇帝笑笑,他们并不理解这种操作,但皇帝早有就知道这个时代缺粮,即便没有今天这一茬,这些粮食也是为了粮荒准备的,否则也不会让平准均输令将粮食运往太仓。
在后世有个离谱的泡沫经济案例,即荷兰郁金香,最疯狂的时候,一株郁金香的售价相当于阿姆斯特丹运河边的一幢豪宅。
彼时郁金香的价格,已经脱离了实际使用者支撑的情况,严重背离其实际价值。
而商品一旦出现泡沫,就很难确认其真实价值,正如人们会相信有一只会下蛋的金鹅一样,一旦这个泡沫被吹散的时候,北邙山公墓土地的价格恐怕能卖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去!
如果是社会主义,皇帝或许还不会这样极端,但很可惜,这是汉代,这个时代的商贾哪有什么良心,他们又不是孔子门生,通人性,对他们而言,破家灭族都是家常便饭,不把人逼的买儿卖女,卖田卖地他们怎么会收手?
他们会想尽办法榨干你的最后一点价值,拿着你的血沾好了馒头,再告诉人们这玩意儿能治百病,快来买啊!
了解过这个时代的子钱商人,皇帝就很难对这个群体生出一丝的同情心,凡是大工商业主尤其是大子钱家大囤积商们,有节操的年息百分之二十,没节操的囤积商们至少收个30%,夸张的时候能达到10倍,后世的恐怖的砍头息也不敢这么收!
而在现在,无数的子钱商人纷纷如春笋般冒出了头,借贷给百姓,只为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这是皇帝不能容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