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落差,真的让人憋闷欲死。
草丛中,披着雨衣的十几名汉家军战士,端着机枪现出了身形。
他们并不攻击这些被吓懵了的清军。
其中一位战士,对着清兵大声的喊道。
“回去给兄弟们带个话,凡是擒住刘良佐来献的,赏金千两,生死毋论。汉家军只诛首恶,其余人无罪还管饭。”
“滚吧。”
清兵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的往军营逃窜,还未出营门的清军,一哄而散。
情绪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比瘟疫蔓延的速度还要惊人,早上还信心满满的刘营,瞬息间便乾坤颠倒。
刘良佐双目血红,神态狰狞,指着几个铁杆总兵,大声的命令。
“后山有埋伏,不惜代价也要攻下,这是唯一的生路。”
见部下们愣着不动,刘良佐嘶吼一声。
“快去。”
两位总兵赶紧出去整顿兵马,后营营门大开。
几千人持着小盾,缓缓往山林靠近。
颤抖之中,脚底不免虚浮。
“哎哟!”
一名清兵仰面滑倒,雨水浸透了泥地,让他滑出去很远,不慎惊呼出声。
把前面领头的清兵吓得赶紧趴倒在地,东张西望!
许久,终于弄清了状况,但再也提不起勇气冲锋。
在总兵呵斥下,无奈,只能弓着腰慢慢往前爬行!
站在山腰的卢传廷,不免心中好笑,放下了望远镜,朝李少强吩咐道。
“清营四门,各击一炮。”
“是。”
随着标记做好,李少强单手挥下,四枚狭着长长尾焰的榴弹,呼啸着,在清营的东南西北四个门前炸开。
驱赶着清兵冲山的总兵,突闻呼啸的炮弹声,瞳孔猛缩,胯下的战马也‘嘶嘶’叫唤,惊惧不已。
不待做出反应,山上的喇叭,传来了巨大的声响,大半个军营都能听到。
语气跟唠家常差不多,大头兵们都能听懂。
“呲...叭叭!”
“呃,那个花马刘啊,小爷今天来跟你唠唠!你呢,投降过明军,后来又不要脸的投降了清军,如今呢!估计你又要投降我们汉家军了,但是,你这样的三姓家奴,小爷我是看不上的!所以劝你啊趁早死了这条心。如果你还要点B脸的话,就拔剑自刎吧!也好保全这几万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
“只要你死了,我向你保证,你的这些兄弟们,全都能够活命。但是!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想垂死挣扎的话,小爷的炮!可就不留情面了。”
“哎!你这老狗,面子还是挺大的呢,为了对付你啊,小爷我在这五峰山上堆了两千枚炮弹,告诉你!不用半个时辰,小爷就能把你的军营夷为平地。”
“好好想想吧,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若还是看不见你的狗头,小爷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话音落下,炮兵连长李少强扫视四周,确定了每个炮架前仅有的一箱炮弹。
不由对少帅刮目相看,难怪今日没有阳光,原来,少帅把牛全部吹上天了。
此牛真可谓清新脱俗!
尽显年少轻狂的韵味!
我辈对少帅的敬仰,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
身后的袁长青,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年青人张扬一些,自然无伤大雅。
吹牛,可不是个好习惯。
准备袭击后山的清军闻听广播,吓得连连几个倒退。
我滴个乖乖,两千枚!骨头渣滓都不剩了吧。
士气已去,总兵只好悻悻得退回军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马上就要到限定的时间了。
清军军帐中的刘良佐,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脸上的横肉丝丝颤动,凶戾至极。
跪在下首的总兵把总们,大气都不敢喘。
他‘啪’的一下怒拍桌案,对跪着的将官们大声嘶吼。
“是不是都想要老子的头颅,来,尽管来拿!”
下方众人连连倒退,直呼‘奴才不敢’。
刘良佐抬头望向了营外,嘴角扯动,目光狠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拿下五峰山,什么都不要管,带上人提着刀,全军给我冲山。”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枪炮,能把我五万大军全部干掉。”
说完后提起大刀,当先走出了军帐。
若论个人武力,刘良佐确实算的上猛将。
但是此人,其实只是外表凶悍,内心却十分的畏死,不然也不会三易其主。
如今被逼上绝路,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唯有裹挟着手下炮灰奋力一搏,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属下的总兵把总。很多是自农民军时就已经跟着他了,忠心自不必说,见伯爷已经下定了决心,当然毫不犹豫,各自提刀押着清军冲山。
牛录们是满人,踢打吆喝之中更加的凶残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