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丑时三刻。
香花楼里腥风血雨。
这桌恩客突然起身,一酒壶将桌边优伶砸翻在地,俯下身去探出双手,便要将她当场掐死。
那优伶竟也红着双目反击。
她先是挥起琵琶将恩客扫开,继而一把抄起桌上筷子,咬牙瞪眼嘶吼一声,便往恩客身上连连怒扎。
这优伶瞧着柔弱,下起手来却堪称残暴!
也不知打哪儿来的怪力,她手中筷子头一下戳中恩客眼眶,就已将其眼珠戳烂。
红白斑驳的液体教那筷子带起,复又狠狠落下。
转眼,恩客脸上血肉模糊。
可他却似不惧疼痛,抄起琵琶当头便砸,哗啦一声将琵琶砸碎。
更用那断开的木茬子做利器,照着优伶胸脯裆胯猛凿,凿得是鲜血四溅、噗噗有声!
桌边小厮躲闪不及,教两人厮打的血液溅在脸上。
遂两眼猛是一瞪,眸子顿染猩红。
而后也是发了狂般,将身边女婢一脚踹倒,拽着其发髻扯了又落,狂笑里动作疯癫,脑门与地砖相磕的脆响不绝于耳。
却还不止这般,期间又听阵阵布帛撕裂之声,那女婢又被摁趴在地。
小厮迫不及待,狂笑着俯身下去,将那女婢玷污当场。
而那女婢本应上下剧痛,却没见她如何哭喊,反倒咧嘴大笑,神情仿若鬼魅般阴森。
这边角落之骇人奇景,来得可谓是又急又快。
厅堂里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这恐怖场景骇得呆住。
下一刻。
又似火引了油!
这边男女争相生啖,将锦衣纱裙撕得漫天飞舞,又教四溅的腥血片片染红。
那边好友当众云雨,弃桌边娼妓于不顾,方才尚在对酒当歌的三两好友,竟已赤身滚作一团。
又见这桌贵人哈哈大笑,将烈酒泼向桌前舞姬,抄起桌上灯火丢去,轰的一声烈火翻腾!
那身燃烈火的舞姬,便尖声怪笑着,当众“舞”了一曲世间仅有的“绝唱”。
贵人与一众随从笑得畅怀,可一对眼,却陡然惊醒。
遂又齐齐出手扭打在地,摞在一起凶狂互啃,仿佛要将对方五官尽吞入腹中。
几个带了刀的仆役兴奋嚎叫,正将一个满脸狞笑的髯须汉子摁倒。
方才,便是这髯须汉子回了厅堂,怒火中烧里一巴掌打在仆役脸上,鲜血飞溅出去洒在旁桌,才引了这场“大火”。
如今眼看着手下仆役抽刀出来在他身上比划,髯须汉子竟还异常兴奋,边是狂叫边是顶动下身,似在与个不存在的女子行周公之礼。
忽地一柄钢刀落下,斩在那不断起拱的腰间。
顿是鲜血飞溅,溅在周遭仆役脸上,更让几人厉声尖叫,一刀接一刀落个不停。
下身渐离中,髯须汉子仍是笑个不停,血染满身混不顾,竟去扯身旁仆役裤脚,似是要起身做些什么。
只是已没了腿脚,到底扶不起身来。
楼上雅间房门一一敞开,衣衫不整的男女冲出房门。
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血腥,顿将众人眼中迷离驱散。
有娼妓骇然大叫:
“杀人啦!杀人啦!!”
……
莫诳语三人循声回这厅堂时,眼前便是这般地狱之景。
一瞬间,脑中皆蹦出两个字来。
“石伥!”
三人惊呼刚落。
莫诳语立时喝道:“快将他们拦下,切莫动丝毫杀意,断手断脚令他们无法施为即可!”
语毕他迅速抬手,从怀中掏出片洁白鸟羽,递向雷曦。
“莫某体质特殊,尚能抗一阵子,这东西你塞在怀里护好,能助你压制杀意。”
这“清心羽”,乃是从赵子誊等人手上夺来,夜神月也有一片。
此物虽在直面“杀生石”时收效甚微,但若只面对石伥,应当还算绰绰有余。
雷曦不疑有他,当即接过鸟羽,囫囵塞进胸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