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前太子(2 / 2)我有一个祈愿池首页

当然,这只是玩笑罢了,宗言根本没准备女人的衣裳。

玩笑归玩笑,要做的事绝不能落。

在几人的合作下,确认屋中应该没什么遗漏,该烧的也都彻底成了灰烬,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便背上包袱,每个人都戴上了斗笠,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小村子。

而他们刚刚走远,听力敏锐的宗言果然隐约听到了后方的马蹄声。

心中不免对自己的师父更感佩服。

不愧是曾行脚天下的老江湖,经验就是老道。

但是……

宗言一个纵身,身体灵活地攀上一棵大树,朝着村子的方向望去。

果然,有两点晃动的火把光焰在朝着村子疾驰。

“怎么?担心那些村民被连累?”等他闷闷不乐的下了树,一张大手就覆在肩头,老和尚猜出他心中所想,开解道:“那就以后做事就用点心。不过听动静只有两骑,发现房中无人,想来会马上离开的。反倒是咱们,不快点,可真要被追上了。”

宗言自也明白这个道理,闻言只能点头,又有些不服气:“怎么会这么快?”

“谁敢保证军中无你这般的盗墓高手?”老和尚又拍了他一下:“伱能找到下山的出口,他们找不到?”

宗言认为有道理,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四人加快了脚步,不敢再去官道,而是钻进了林子,这一晚,注定要赶路的。

这时早过了端午,夏季来临,就算苍龙府地处北方,天气也渐渐转热了,虽然晚上依旧沁凉,可走在树林中,仍会被蚊虫困扰,走时间长了,浑身都热,刚换上的衣衫再次被汗液浸透了。

连宗言都是如此,他因体质问题,不遭虫子祸害,甚至还能惠及身边的人。可这一晚上的折腾,他仍感觉有些受不住,又走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他都气喘吁吁,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一路上还算清静,他们很幸运的没有遇到野兽狼群。

而追捕的官兵就算清楚了他们行进的方向,但此刻都走了这么远,估计要追上也不容易了。

终于,在钻出这片密林,来到一处小溪旁,印善抖了抖身上的露水:“在此地歇歇,吃点东西吧!”说罢,就跑到溪水边,双手捧着水,嘴里念叨了一阵,就是一顿猛灌。

剩下几人有样学样,连宗言都规规矩矩地念了一遍护生咒。

然后,所有人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跑了一夜,所有人又累又饿又困。这时就不能再穷讲究什么“不非时食”了,正观解开包袱,开始分发馒头。

啃馒头的时候,宗言忍不住又瞄了眼盘膝而坐的老和尚,自从下山后,对方的状态与过去完全不同,似乎更开朗了些。

难道他与自己一样,其实住在清净寺,其实也感觉受到了束缚?现在下山,彻底放开了?

草草吃过了东西,他们一商量,觉得应该在这里多歇一阵。

大人还能挺住,小正空咬着馒头,都眼皮打架了。

于是安排了值守,便找地方歇息了。

宗言找了块大石头,跌足而坐。

他如今内功已精通,就算打坐,也不会遗漏风吹草动,倒是最适合第一班值守。

不过,此刻还有人没休息,就在宗言准备闭目的时候,却见正观慢悠悠朝着他靠了过来。

“有事?”他疑惑道,不知明明很累了,对方哪来的这精神。

“咱们需要聊聊?”正观微微一笑。

宗言又看他一眼,没说话。

正观却是朝着老和尚的方向小心看了眼,才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师父很不一样?”

宗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其实贫僧拖累的师父……”正观苦涩一叹,转而又指向宗言:“之前师父对你颇有戒心,但下山后……”

他的话没说完,宗言却瞬间明白了。想起第一次来到清净寺看到的场面,估计老和尚要保护正观,面对自己这个突然出现又目的不明的人,绷得也不太容易。

他也跟着叹了口气,想了想,好奇地问:“你说你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就想不开做和尚了呢?”

正观沉默半晌,才道:“我吧,从小被立为太子,开始时大概是称职的。不但父皇看重,朝中一干大臣亦是认可,十五岁便可参与朝政。但自从我老师病逝后,我发现自己也得了病。”

“什么病?”

“少年时开始,每夜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好,乃至于平日闷闷不乐,觉得身体哪里都不舒服,头也疼,关节也酸,便是过去最喜欢的事也没了兴趣,只想一人独处,谁也不见。渐渐地,甚至感觉活着没了乐趣,有时四周安静,脑子便会突然一懵,四肢都变得不像自己的,浑身像被束缚住了,周围全是盯着你的眼睛,你却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光,也找不到出路。”

“那时心里无比绝望,只认为死了才会解脱。可是等这种感觉一过,又吓出满身冷汗。如此数次,我便知道自己病了。但我是太子,每日上朝听政,对父皇要孝顺恭敬,待大臣长辈要笑脸相迎,便是身边的太监侍女,也不敢有半分苛待,生怕落下不懂孝悌,刻薄残暴的名声。时间一长,越觉得活着没有希望了。”

“闲的,你呀,这是压力太大抑郁了,找个好大夫看看不就解决了?”宗言撇嘴。

“抑郁?倒是好名字,我曾偷偷找过大夫,皆言我情志不舒,气机郁滞,也不知为何,多番用药效用仍不大,无奈下,我便自学医术。几年下来,病没见好,医术倒是长进不少。”正观又笑。

“你环境不改变,每日仍要面对压力,能好才怪。”宗言哼了声。

“是啊!”正观叹息着说:“我医术精进后,也大概有了些判断,便不再只顾着学业,偶尔微服出门走走,便是那时认识的正观,我们成了朋友。到了后来,我做错了一件事,父皇一气之下,削去我太子身份。然后,便是那场大火……”

“那场火是谁想害你?”宗言追问。

“谁出的手有什么重要?正观为了救我而死,当时若不是师父赶来,恐怕我也葬身火海了。其实……”正观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还不如那日便死了,也不会今日又连累了这许多人……”

宗言见他越说越有抑郁病发的意思,忙摆手打断:“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计较谁对谁错没意义。说实话,我现在更好奇,陈施主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正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