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将军向父皇言明即可。”
李琩随口提了个建议。
王忠嗣摇摇头,压低声音,道:“董延光和右相交好,若右相替他说话,臣恐怕百口莫辩。”
李琩道:“据我所知,董延光贪财,王将军不如以金银财帛给之,况且前方作战,也需要财帛重赏三军。”
王忠嗣闻言一怔,道:“殿下这话倒是和臣军中参军如出一撤。”
李琩道:“是哪位参军?”
王忠嗣道:“姓李,名光弼。”
李光弼这个名字李琩太熟了,不过李琩也没多谈李光弼的事,沉吟片刻后,道:“那王将军以为如何?”
王忠嗣道:“臣一生求直,断不会如此行事。且臣平生所愿,并不是为了追求富贵,以数万人的性命换一個官位,臣于心何忍。”
“将军高义。”李琩对王忠嗣的这种品格颇为欣赏,赞扬一句,问道:“那将军此次回长安是做好了领罪的打算吗?”
王忠嗣叹息道:“圣人给董延光的时限,还有半年,半年之后,若董延光再取不石堡城,臣也只能如此。”
李琩感于王忠嗣的高义,决定给他出个计策,思索片刻后,道:“我倒是有一计,既能让将军保持求直之性,也可替将军免于此次灾祸。”
“请殿下赐教。”王忠嗣连忙站起身来,诚心求问。
李琩道:“朔方河东既然面对突厥、奚族、回纥的威胁,将军何不主动出击,拿下突厥、奚族,只要将军在这些地方立了大功,石堡城的支援不利,父皇想必是不会计较。”
“这……”王忠嗣一怔,苦笑道:“殿下说得有理,不过突厥实力不弱,臣恐怕取胜不易。”
李琩道:“回纥、拔悉密、葛逻禄对突厥早有不满,早想联合大唐攻打突厥,只是担心大唐实力和作战之心不足,将军可先北伐奚部,打个大胜威震漠北,届时再联合回纥、拔悉密、葛逻禄三部,直取突厥。”
李琩给出了具体的方略。
王忠嗣闻言大惊。
他既惊讶于李琩的谋略,更惊讶于李琩远在安西,竟然对北边的形势也如此清楚。
王忠嗣惊叹道:“殿下忧劳边务,深谋远虑,臣敬佩之至。”
说罢,给李琩深深行礼,道:“臣谢殿下赐教。”
“我们都是一心为了大唐,将军不必客气。”李琩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对了,如今朝廷局势复杂,父皇召将军入长安,恐怕还会问一些其他的事,将军可要三思而言。”
李琩说的,是立太子的事,但是他不能明说,只是点到为止。
王忠嗣明白李琩的意思,道:“谢殿下关怀,臣会谨慎回话。”
两人说完正事,又叙了家常,这才告别。
……
……
……
元氏的葬礼如期举行,李琩送了元氏最后一程,又休息了一日,这才入宫,谋安西的正事。
兴庆宫,紫宸殿。
此次朝会,除了朝中往常的大臣,还多了李琩,王忠嗣和安禄山。
李林甫先给李隆基呈奏上今年的财政预算,并一一解释。
要是换了往年,这汇报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因为唐朝前期,支度国用计划及其施行的程序,相当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