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不能怪武惠妃。
要怪,也怪李隆基位置太高,又太自以为是,太自私,让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只敢顺着他的意思说。
幸好他和杨玉环不是这样。
李琩想了片刻,转问道:“阿娘身体还好吗?”
“挺好。”武惠妃微微一笑,“你家书写得少,但寿王妃可是一直没落,经常来信嘱咐我调养身体,她这么关心我,我自然要好好调养,你真是娶了個好王妃。”
“那倒是。”李琩也笑了。
武惠妃道:“不过我这样调养身体,也是因为你。”
“因为我?”李琩疑惑。
武惠妃点头,道:“元氏和宁王去世,你都没来得及瞧上他们最后一眼,我要是不调养好身体,也担心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我……”李琩叹了口气,想说些安抚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干脆笑道:“儿子身体差些,说不定会死在阿娘前头。”
“瞎说!”武惠妃拍打一下李琩的肩头,“你这孩子怎么嘴不饶人。”
无论他建了多大的功业,武惠妃永远都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李琩规矩道:“儿子知错。”
武惠妃道:“你父皇让宁王与元氏合葬于桥陵之侧,还未入葬。宁王做为你的养父,你当去为他守灵送葬。”
“是。”
李琩应下,和武惠妃聊起了家常。
次日,李琩便去了宁王府。
李琩祭拜宁王,并亲为其守灵。
宁王长子李琎一直在旁陪同,见李琩非常伤感,李琎安慰道:“寿王殿下不必太过悲伤,阿爷去世之前,便似乎有所感觉。”
“是吗?”李琩疑惑。
李琎道:“今年长安的冬天异常寒冷,凝结了霜封树。阿爷见了便说:‘树稼,达官怕,莪恐怕要死了’。自那天之后,阿爷便将我们都叫回身边,去世的前一夜,阿爷还在感慨,他还有一个孩子没能看上最后一眼。”
“是我不孝。”李琩叹了口气。
李琎道:“殿下千万不能这样说,阿爷知道殿下在河陇立了大功,非常高兴,让我们务必要多帮扶殿下。”
李琩闻言,对着李宪的棺椁行了一礼,才对李琎道:“谢阿兄。”
李琎道:“是我殿下才对。圣人追谥阿爷为让皇帝,我上表恳辞,陈述阿爷之意,不敢当帝号,但圣人不许。圣人感怀阿爷的品行情义,其中就谈到了阿爷对殿下的养育。”
李琩闻言微怔。
李琩猜想,李隆基估计就是顺口一提,不过由于他风头正盛,难免就让李琎他们以为,李宪养育他,于李隆基也是大功一件。
不过李琩也没有深究,只和李琎忆起他们儿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