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夷不禁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麻布劲装的少年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快步走来。
这少年估摸着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后背负着一把由白布裹鞘的长刀。
略微一瞥,他的面容则是生的颇为俊秀,但又兼具几分刚毅。
近前后,他当即咧嘴一笑,双手抱拳,洒然道:“小哥,你这是要上山吗?”
陈希夷旋身回礼,但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见着陈希夷这副冷淡的模样,少年也不在意,即刻上前搭着他的肩膀,大咧咧的笑道:“既然是同路,何不结伴而行?”
陈希夷不由得微微一怔,这年轻人,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随后也没有拒绝,淡然一笑道:“你请自便。”
旋即便自顾自的走上眼前那道十分陡峭的土坡。
那少年微微一愣,立马就跟了上去,随后拉着他话起了家常。
“小哥贵姓?”
“陈。”陈希夷目不斜视,只管看着前头的路。
那少年点了下头,随即自报家门:“在下姚昊,是一名行走江湖的刀客。”
见陈希夷没什么反应,他不由得怔了片刻,旋即又道:“不知陈兄从何而来?此行又欲往何处去?”
陈希夷则是顿了顿,才道:“从建州城来,大抵是要往临安走一遭。”
那姚昊却是拍了下手,有些惊讶道:“巧了不是!我也正好要去临安!”
陈希夷侧目瞥了他一眼,不由得轻声一笑。
姚昊则是顺手从一旁折下一截莠草,将根茎叼在嘴里啃了啃。
片刻后才继续道:“陈兄怎么不走水路,偏要费了老劲翻山?莫不是和我一样囊中羞涩?”
陈希夷低吟少许,答道:“我有一位故人似乎居于此地,反正此路也可通往官道,就想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到他。”
姚昊闻言却是面色稍沉,摇头道:“听说这山中正闹匪寇,陈兄那故人若是居住在山中,此刻恐怕已经遭了不测。”
陈希夷则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他不是普通人,贼寇奈何不了他。”
姚昊有些诧异道:“陈兄那位故人还是个练家子?”
陈希夷颔首道:“算是吧。”
姚昊收回惊讶的思绪,继而又道:“据说山中匪寇有数十人,纵使是个练家子,对上这么多人,只怕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陈希夷则淡淡一笑,转而问道:“那你呢?若没遇见我,你孤身上山,就不怕碰见他们?”
姚昊却是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是普通人。”
对此,陈希夷倒是没觉得意外。
早前他便看出这少年周身隐隐有着数道凡俗肉眼难以觉察出的浓郁血煞之气。
这种血煞之气与阴魂的怨煞之气不同,多见于久经沙场之人,有一些走南闯北的江湖中人,身上也会携带着这种煞气。
总的来说,身负此种煞气之人,往往身上都背负了不少的人命。
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便已身负如此浓烈的煞气,想来应当不是什么善茬。
虽心中有了答案,但陈希夷面上还是装作诧异的样子,配合着问道:“那姚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