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上房的时候楼老二见到了驿丞口中所说的乔二爷,这位“爷”见着楼老二也不打招呼,就连表面的客气都没,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模样。
更可恨的是,当王氏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这乔二爷居然还肆无忌惮地打量起王氏来,等见到王氏年龄大姿色又普通时,乔二爷脸上还露出了一抹失望。
楼老二看的明白,心里瞬间涌起一团怒气,见了别人的家眷不避开目光还直接打量已不礼貌了,还摆出这副模样,这分明就是轻薄。
要不是楼老二现在年岁上去脾气比以前好了许多,当了官后也多了几分涵养,如果放在以前凭楼老二的性子说不准就抽刀子上去给这混蛋一个教训了。
楼老二脸色阴沉什么话也没说,带着家眷和亲卫们离开了上房,等楼老二等人前脚一走,早就等着不耐烦乔二爷就带人迫不及待搬了进去,一群人吆五喝六,威风的紧呢。
就算住在后院,上房那边还依稀传来乔二爷和他的人热闹的动静,楼老二让部下先把妻儿安顿好,他听着前面的动静紧皱眉头却没说什么,不过原本近乡好好的心情被这事给破坏了,楼老二已没了兴致在和驿丞聊天什么的,简单用了饭后就回屋歇着了,一夜好睡,等到第二日他们再启程的时候,原本住进上房的乔二爷一伙人早就先走了。
收拾了一下继续上路,从驿站到老家也就是几十里地,他们马车走官道速度不慢。午后时分,一行人已近了家乡,随着周边熟悉的景色越来越多,楼老二之前的不快被思乡的情绪所替代,眼看着老家就马上到了,他的心情忍不住激动起来。
楼老二的老家不在义乌县城,而是在临近县城十多里地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叫东塘村,因为在村子的东边有个大水塘子,这东塘是村子的主要水源,村子也以这个东塘为名,这村从唐朝起就有了,延续到现在已五百多年了。
当车马抵达东塘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村落,这时候楼老二已有些忍不住了,他径直从马车上下来,直接迈步就走着朝老家而去,此时此刻,似乎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股让人兴奋的气息,这就是家乡的味道啊。
刚到村口,就见到有好几人拦在路口,这几人中一个年龄大的在中间,左右还有几个青壮的小伙子,这几个小伙子手里都拿着家伙什,一脸警惕地看着朝存在而来的楼老二一伙人。
“小老儿是东塘村的里长,敢问几位大人从何而来?来我等小地方不知又有何事?”年龄大的老者见楼老二等人朝着村子径直而来,不等他们到身前就大声喝问,而他身边的几个小伙也做出了警惕的姿态。
义乌这边向来民风彪悍,许多村子干旱时为了抢水源什么的平日里械斗是家常便饭,十里八乡一村子一村子打起来更是寻常,而且每次械斗都是往死里打,规模小的几十人,规模大的几百上千都有,要不然当年戚继光也不会看中义乌人,特意从义乌这挑选合适的青壮当兵,这才成就了戚家军赫赫威名。
别看就一个小老头带着几个青壮,手里握着的也不过乡下很寻常的家伙什,可如果来人没有好意的话,只要那里长一声令下,这几个青壮汉子二话不说就会冲上来一顿狠揍。
而且村里其他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一旦对方人多打不过,只要吆喝一声,满村子的人瞬间就会全冒出来,不光是青壮,就连老弱也是一样,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打起来都悍不畏死,而且义乌这许多村子都有人家里都有长辈当过浙军,祖上传下来的好武艺包括戚家军的鸳鸯阵战法在这里根本不稀奇,就连小孩都能使上几手,外乡人要想在这占便宜根本就不可能。
就像现在一样,站在里长身边的几个青壮隐隐排出了一个小鸳鸯阵的阵型,手里拿着的家伙什比如粪叉就等于狼筅的作用,至于锄头就是长枪,还有柴刀等于腰刀,几人前后左右排列,阵型完整,一看就是平日没少练呢。
“是七叔么?七叔!我是老二啊!楼老二啊!”
“楼老二?”警惕的里长顿时一愣,定睛仔细朝着来人看去,此时楼老二已兴奋不已,快步朝着里长走去,等再走的近了些,里长终于看清楚了来的人不就是从村里出去许多年,是死是活都不知的楼老二么?别看他穿着一身锦袍,和当年破落的样子几乎判若两人,可熟悉楼老二的里长绝对不会认错,这张脸不就是自己的堂侄楼老二么?更不用说楼老二还缺了一条胳臂呢,尤其好认。
“还真是老二!”里长瞬间就认出了楼老二,连忙喊住警备的几个小伙,笑容满面就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