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我们要搬家了吗?”
华灯初上,顾南汐如同往日般把下巴磕在相公肩头,默默偷学着厨艺。
不过此时她倒微微有些分心,连相公放了几颗盐都没看清。
要搬家了啊...
当初破境失败,莫名其妙的就飞到了无双城,莫名其妙的就落在这里,还莫名其妙的把某人险些砸死...
在这里,她第一次和凡人说了那么多的话,第一次被凡人喂食,第一次被凡人看见自己最羞耻的一面。
她听了他说的许多故事,也终于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故事。
甚至在很久很久以后,他们也依然会发生很多故事。
这个小小屋子包含了太多的情感,让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这儿离开。
“房契还没拿到呢,而且还得翻新修葺,不知道要等多久。”
沈河趁着锅里的排骨在收汁,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娘子。
刚才就听她语气有些不对,现在见她这幅略有些伤感的样子,便笑道:“我住这里也习惯了,如果娘子...”
“没事的。”
顾南汐摇了摇头,相公的贴心让她有些小甜蜜,所以嘴角也微微翘起:“屋子就放在这儿,以后有空再回来小住几日好了。”
嗯,届时我再布一个水幕天华大阵,这样即使无双城覆灭,小屋子也还是无恙的。
“也行,听你的...你尝下味道?”
“唔...好吃~”
顾南汐学着沈河的样子竖起大拇指,娇俏的模样惹得后者没忍住亲了她一口,然后...
然后一没留神,排骨就糊了。
端菜上桌时候,两人都很无奈在笑,却也没影响他们的心情。
“差点忘了,相公现在是厉害的修士了,也难怪魏...城主大人对你这么好。”
提到这個,顾南汐心里更有些喜悦。
昨日从城主府回来之后,相公便和她言明了一切,除了怕她担心而没说体内妖丹,关于大圣点将决还有功法传承之事,相公几乎都坦白相告。
她感觉到了相公对自己的尊重,同样也因为不能和相公分享自己的秘密,而有些愧疚。
但无论如何,他们以后可以毫不讳忌的讨论“修行”一事,若有可能,她也会假装不经意的提点几句,避免相公绕许多弯路。
就譬如现在,她帮沈河夹了块排骨,再顺口说道:“听说修行之人都要修身养性,相公在外面就不要轻易动怒啦。”
相公有一股侠义之气,心肠也挺软的,见不得很多龌龊之事,可若因为这样而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修士...
相公自然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她就要抛掉修士涵养,去把对方灭个满门了。
这样未免有些失礼。
“嗯嗯,我晓得的。”
“不过...相公你的额头怎么破了?”
“额,意外而已...”
迎着娘子探究和心疼的目光,沈河讪笑着揉了揉额头。
在萧季季的电疗刺激下,刻印在他神识中的妖族传承终于露出真容——一个关于“硬”的修行之法。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调动体内妖气,对身体某个部位进行强化,随着领悟越深,妖气也将能覆盖全身,金刚不坏水火难浸,甚至肉身力量也会强横许多。
当“硬”到极致,肉身永恒不变,可逆天而行,贯穿天地。
听上去有点玄乎,不过妖族的血脉传承对学渣倒挺友好的,不用自主修炼,也不用感悟什么天道。
顺其自然,即可水到渠成。
沈河本来也很满意,他不仅无师自通了妖气运行方法,力大无穷且防御力拉满的这种特质,也让他紧跟智爷步伐,在传奇训练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但萧季季却哈哈大笑,说这不就是体修么。
厉害的体修身高体健,身手敏捷,肌肉发达。
完全可以满足普通妖族的营养需求~
沈河自然是不服气的,为了展现《硬》的功法之威,他立即调动灵力至额头,一脑袋就撞在了树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过在娘子面前,他自然不能丢了面子,甩锅张口就来:“害,还不都怪那个小屁孩,他非要模仿赤衣罗刹给我刺激神识,一个手指冒着电就戳过来了,我大难不死好不容易领悟了功法,他还非得拉着我做实验,我哪是五境修士对手啊,于是就...”
“这样啊...”
顾南汐低头吃菜,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修行之人除了修身养性,还得有仇必报。
正好,她刚将相公说过的“元气弹”改良成了“灵气弹”,今晚就试试吧...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沈河忽然念了一句诗。
顾南汐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好奇。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沈河不死心,又念了一句。
顾南汐单手托腮,笑吟吟的看着相公表演。
“花心柔软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莺?”沈河使出了杀招。
顾南汐终于扑哧一笑。
“相公好端端怎么开始吟诗了?嗯,前面都挺有气势的,最后一句却有些奇怪。”
“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沈河一直在观察娘子的一举一动,见她对诗词毫无反应,只好悻悻作罢。
两人很快吃过晚饭,又在小院里晒着月亮温存了片刻,便准备早早歇息了。
趁着顾南汐正在沐浴,沈河默默调动妖气,开始了他的修行。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反正随着他念头一动,体内妖丹便分出几缕气息,接着便全都集中在食指之上。
肉眼无法察觉,可沈河自己明白,指尖的部位已明显坚硬了许多,如同套了一层铁皮。
虽然赤衣罗刹说会帮他寻找天魔宗弟子,以其功法灌注,助他早日领悟传承。但想来此事也极难做到,沈河更不愿把希望都依托于旁人。
反正不浪费时间,也没什么副作用,得空了就修炼一番,总归是有一些提升的。
更何况...
沈河看了看刚刚出浴、朝床榻走来的娘子,心念一动,懂的都懂。
“相公你笑的...好奇怪啊...”
“没什么,对了娘子啊...”
“相公啊,夜深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啊?这不是应该由我...唔...”
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