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沉息静坐的赵无名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上游方向,耳朵微微动了动,从身后摘下了一个布包,拉着布包的角一甩,上绣花纹的半月出现在了手中,在半月末端,连着一团绳索。
“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缺。不愧为兵器榜第六,今日黄昏,老夫便拿你们几个试试这兵刃!”
自言自语之间,河流上方传来了阵阵吆喝之声,未过多时,一艘较大的船压水驶来,船头一人身披长袍,手提宝剑,在其身后站着四人,正是见到一袖转身便走的甄氏兄弟四人。
在四人身旁立着一名少年,头上一条白布,正是挨了一袖打的陈少爷。
“就是他!侍郎大人,你可要堤防些,此人厉害的紧。”船至浅堤时,船舷上一名弓箭手指着赵无名道。
“厉害的紧?笑话,要知道我左某人走南闯北不知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区区一个瘸腿老家伙再收拾不了,我这侍郎便让与你!”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人不知大人神威,还请大人恕罪。”弓箭手吃了瘪,躬着身连连请罪,左侍郎一甩手中宝剑,喝退了弓箭手,指着岸上静坐的赵无名朗声说道。
“好侄儿,看你左叔叔如何宰了这个老东西!”
“那小侄全仰仗左叔叔了。”陈少爷微微低头行了一礼。
“恩,咳咳……呔!岸上那厮听好,我乃衡水侍郎左山水,尔等逆贼速速受降,交出赵一袖!否则……”
“否则什么?”岸上的赵无名身子微挺,扣住了半月上的钢环。
“否则便杀了你喂狗!”左山水一阵大叫,横宝剑撩长袍翻身从船上跳了下来,俯身一拉剑柄,蹭的一声拔出宝剑,挽了一个剑花,在身后随从的叫好声中飞身跃起,朝着赵无名刺去。
然而左山水的宝剑还未近赵无名十步时,便见一道寒光迎面飞来,左山水连忙变换招式,横剑挡在身前,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鲜血溅出。左山水伸手指了指,只剩一截的宝剑落在了地上。
“你……”
当啷……
“能死在半月之下,算对得起你的侍郎之名了。还有,以后若是练剑,记得先把基本功练好,对了,你没有以后了。”
赵无名手臂一抖,飞出的半月如一道流星般绕回到了手中。也是这时,左山水的身体应声而倒,拍在了泥沙之上。
可叹这衡水侍郎左山水练剑数载,却不抵刀尖舔血的赵无名一招。后云水当地有人在为左山水刻碑立传时,在他的墓碑上留下了这样一行字。
初从文,三年不中,遂习武,校场发一失,中靶心。自以为奇才,练剑数年,花重金买一侍郎,带兵西江平乱,遇贼人,一招不敌,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