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胜利属于忠于王座者。”卡鲁日说,“不要让它扰乱你。”
“是吗?”我简短答道。
“我不会否认那一晚午夜领主是更优秀的一方。”卡鲁日说,“他们战胜了我们,向我们展示了一群经历过一万年血战的战士能够做到些什么,但我们才是胜利的一方。”他顿了一下,“再难看的胜利也是胜利。而战斗的结果是我们守住了舰桥。”
有那么一阵子,我没说话,他也没有。恒星的金光洒落进圣所之中。我们身旁满目疮痍。奴工在我们不远处忙碌,坍塌的天花板的石料已经被清走,但是天空中依然残留着空荡荡的缺口。
“我失去了那个女孩。”我突然说,“我们失去了那个女孩。”
“很不幸。”卡鲁日说,“但这是战争,战争中谁都可能猝不及防。”
“不,不。”我说,“她是被夺走的,你明白吗?午夜领主在夜间登上这条船,他们并不是为了舰桥,更不是为了杀戮。他们为了那女孩儿而来,他们从内部炸开星语塔的舷窗,而雷鹰在外接应。一切都早有准备。”
“你是说……”
“他们就是冲着那女孩儿来的。”我说。
“奇怪。”卡鲁日说,“我难以想象是什么原因会让他们把目光投向星语塔。”
“我曾经对你讲述过那个女孩儿的梦,关于黑剑。”我将目光投向石棺,“坦率的说,即便是当时我自己也并不确定她的梦境真实与否。但异端的作为无疑印证了她的特殊。帝皇选中了她,而我们没能保住她。”
“我想……我们又一次辜负了帝皇。”
卡鲁日沉默了很久。当他试图站直时候,发出一声微小的呻吟。
“如果帝皇真的注视着阿加莎,或许她真的能逢凶化吉。”卡鲁日说,“她是个好姑娘。”
“她曾经是个好姑娘……”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阴郁的要滴出水来,“……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走吧,埃弗雷德元帅传唤我们,我们还有工作要做。”
卡鲁日吃力地走向门口,而我缓步跟上,在走出多恩圣所前,我的目光投向展开的舷窗,在恒星的另一头,一支超乎想象的庞大舰队正在集结。它或许是前几日那一场突袭跳帮的后续,或许只是接踵而来的危机。
在二十年的寻找与等待后,我们终于面对上我们自己的黑暗倒影。
我再度看了看多恩圣所中央排列的石棺,它们是战争的后果与回响,而它们即将这里将会堆满整座大厅。
未来是光明的。我再次想到这句话,说不清楚是在嘲讽还是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