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无畏身旁,传送的电弧于光影间凝结出一道高耸的死亡虚像。
埃弗雷德睁开双眼,天旋地转,闪电的炽热刺激毛孔,汗毛竖立,微电流拂过四肢百骸,仿佛轻柔的低语,仿佛面纱的吹拂。电光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间跳动,白光映出森然的黑影。钢铁勇士环绕于他的周围,沉默而不屈。光影颠倒,链锯旋转。
下一秒,耀光消逝,然而闪电犹存:那是动力武器上闪烁的电光,在黑暗中照亮铠甲的斑驳。
钢铁勇士开始突击。
埃弗雷德握紧链枷的长柄。
他甩出自己的武器,面对冲刺而来的钢铁勇士,链枷的铁链绕过钢铁勇士的肩头,自敌人的身后重击他的后背,火花迸裂,动力背包失能,全速冲刺的钢铁勇士于重击下扑倒,在惯性的作用下滑动向前。
铁色的铠甲于地面摩擦出一溜火星。
埃弗雷德将滑来的铁勇尸骸踩在脚下。
沉默,丧钟于黑暗中回响,异端如群狼环伺。
然后,钢铁勇士一齐冲来。
埃弗雷德踏步向前,链枷再度挥去,一个钢铁勇士踉跄后退,手中的链锯剑粉身碎骨。四周再无忠于王座者的留存,钢铁勇士的围攻肆无忌惮。攻势如潮,枪炮齐鸣,烈火与杀戮无处不在。钢铁勇士围绕着他散开,爆弹齐射,质爆弹药于终结者的厚重铠甲上不断炸开,他荡开一把链锯剑,用长柄拨开一支战斗刀,爆弹在他的肩甲无害弹开,他抓住一只紧握动力斧的手,将那只手腕连同动力甲一并折断。剑光如织,目光环绕着他,死气沉沉;尸骸黑甲破裂,死气沉沉。
他砸碎一块胸甲,撕下一颗头颅,战斗刀插入膝弯,他反手将那个钢铁勇士打飞。影子围绕着他,无数剑与斧,无数枪与火,太多,太杂。
视野模糊,紫金的帝皇之子牵着残缺的地狱兽飘然而至,斗篷猎猎飞舞。钟声一声又一声炸响,如同终结的计时。
他来为我送上终结......
又一剑,埃弗雷德元帅跪倒在地。刀剑包围着他,狂舞着,编织着。
终结......死亡......不再有疲惫,不再是容器,不再是神祗手中轰鸣的丧钟......
钟声依旧,终结者铠甲后悬挂的大钟在轰响中衰弱。仿佛泰拉送葬的钟鸣,层层不止,层层微弱。
头盔滑落,血浆粘稠,埃弗雷德长出一口气,却吸不进下一口,一柄军刀向着他头颅袭来,他伸手捏住刀锋,炽热的闪电切开手甲与血肉。
“为......”埃弗雷德挤出一个单词。
我终将回归王座之侧......
影影绰绰,无数张脸围绕着他,垂死的面庞,沾血的衣衫,泛白的双眼居高临下。他在人与人的缝隙间看见罗西·塞布尔,那台无畏还活着,他的挣扎只是微不可闻的抽搐。
空气开始颤抖,于目光不能触及的微小之处。
“为了......”埃弗雷德说,粘稠的鲜血自他嘴角滑落。
帝皇之子更近了,一步又一步迈进杀戮的漩涡,他的手中捏着一柄螺旋的断剑,仿佛毒蛇的牙。电弧开始在阴影中穿梭,微不可闻,细不可见。
平静流向四肢百骸,世界远离了他,时间远离了他,天地依然旋转,而真理昭然若揭。
......但不会在这里。
“为了帝皇。”埃弗雷德元帅说。
钟鸣骤升,白光乍现,连带烈风四射。残存的黑色圣堂再一次响应了他的号召。最后的终结者自颤抖的空气中脱身而出。环绕着他,如同不破的高墙。
钢铁勇士开始后退,但为时过晚。链枷自下而上扬起,与挥落的链锯剑亲吻,铁链带着钉锤高飞,绕开刀与剑的防御网,将钢铁勇士的胸甲砸成废铁。埃弗雷德发力起身,手中依然捏着那柄燃烧的军刀,钢铁勇士发力抽刀,而元帅发力后拽,以纯粹的暴力,把军刀向自己拖去。手持军刀的铁勇不愿意放手,高大的终结者将他拎起,连人带刀。仿佛举起一只待宰的鸡。
埃弗雷德一脚踢飞钢铁勇士。那个异端挣扎着起身,被终结者无情踏过。残余的几个钢铁勇士围了上来,试图重组他们的包围圈。埃弗雷德踏步向前,高举链枷。
为了帝皇。
他挥舞链枷砸碎拦路的阿斯塔特。
地狱兽终于踏入了刀剑的漩涡,此刻只剩下满地残骸与尸体。一头残缺的巨兽,站在生死的边界咆哮出残存的狂暴。埃弗雷德侧身闪开收割者链锯炮的突刺,旋转的链锯掀起一片甲板。他举起链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