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鸣答应了,倒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龙气,而是为了姜姗答应的炼阵材料。自己手头新得的这个是珍稀物件,报废就可惜了,她需要拿次等的先练练手。
于是乎,丘鸣一个手刀过去,带着劈昏的郁青,跟随杭棋到她在京城的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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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一晚上没回来,把函冬急得半死。郁青外出他本应随身伺候,偏偏藏夏病的厉害,离不开人,旁人照顾他又不放心,便没有同郁青出去,谁知道就这么一疏忽,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晚上的时间了,郁青在外头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呢!
想象郁青在外面吃苦受罪甚至遭遇非人虐待的情景,函冬心惊胆战又六神无主,一点解决的办法也想不出来。
他联系不上季越。
宫宴结束后,杨素突发奇想让大臣到皇家奉先殿祭拜先皇,又让季越几人跟去作画。因为是在京城外的山上,又有官兵层层把守,派去送信的人在山脚下就被拦住了,根本没法往里传话。
去找曾枚帮忙,又被拒绝,来来回回跑几趟都见不到面,更是让函冬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又怕坏了郁青名声,函冬也不敢报官,只能悄悄让管家找几个嘴巴严的丫鬟偷摸着到街上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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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甄远是认得函冬的,函冬跟在郁青身边多年,王甄远出入郁府也碰巧见过几次面,略有些印象。因此,见函冬一人面色惨白、行色匆匆在街上左右顾盼时,王甄远把人拦下多问了几句。
函冬哪里能敌得过王甄远这只老狐狸,他的含糊其辞被王甄远三言两语套出真相。只能破罐子破摔,顺势求王甄远帮忙。
王甄远是为昨晚同运客栈的店小二死在妖邪手上一事而来,因正巧有人见到这妖邪往双翘桥方向逃窜,她正要过去查看,若是帮忙找寻郁青,怕是分身乏术。
但毕竟是他师兄的孩子,也是她的师侄,王甄远也不能坐视不理。何况这几日京城内妖邪作祟未除,在外头行走危险极大,若是不慎被这妖邪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王甄远的面露难色被函冬看在眼里,他当即意识到自己失言。这几日城中的风风雨雨他也有所耳闻,知道王大人公事在身,必定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在函冬正要收回前言,王甄远却主动开口询问。
“你说你家主子昨日上午去的梁府后下午就径直回来,那车夫怎么是酉时回报主子失踪的?”
梁府和季府相差不远,就算梁家人留郁青下来吃了晚饭,也不会那么晚才让郁青回去。现在冬天天色暗得早,京中又有宵禁,太晚动身路上不方便,梁府不会把人留得这么晚的。
“是车夫吃坏了肚子耽搁了时间。”函冬一五一十将事情复述。
郁青在梁府用过午膳过后便打道回府,但在路上先是马车坏了,后面车夫又吃坏了肚子,几次跑去解手,以至于拖到了晚上。
当时是在双翘桥附近,车夫实在是肚子疼得走不动路了,匆忙把车停在双翘桥边的小巷子里,就跑去出恭了。
等她完事回来,马车内的郁青已经不见人影,左右寻找呼喊都没人回应后,车夫吓得魂飞魄散,匆匆回府回禀此事。
也是在双翘桥附近,郁青岂不是危险了!听到函冬说了郁青失踪的地方,王甄远倏地脸色一变。
那个看见怪物杀了店小二的人大胆追了一段路,发现怪物跑去的方向是在双翘桥附近,如果郁青当时也在附近,被怪物掳走的可能性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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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担心的郁青没有想象的那般受苦,虽然受制于人,但好歹还有利用价值,一直被好吃好喝供着,还时不时可以逗弄逗弄尺聘。
在被五花大绑的尺聘面前来回横跳,以把人被气得火冒三丈瞪大眼睛为乐趣,成了郁青被掳后的唯一藉慰。
起先这样逗弄尺聘时,还会遭到杭棋狠狠瞪视,郁青不得不收敛。但有了丘鸣“要让材料保持好心情,以免影响阵法效果”的撑腰,郁青就没个正形,更是时不时手贱逗弄尺聘,暗搓搓报复差点被咬脖子下地狱见阎王的仇恨。
因为尺聘神智并不清醒,只会嗷呜嗷呜叫唤,郁青逗弄几次便觉得没劲,又琢磨着凑过去看丘鸣和杭棋在干什么。
这两人一大清早就开始在卦盘上烧符,嘴里念念有词,还一边手里结印,神神叨叨的,在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的郁青眼里,莫名的有意思。
丘鸣没有赶人,看见郁青过来,只半睁眼斜觑了一眼后又不慌不忙把眼睛闭上。没被阻止就是说明自己可以旁观,于是郁青放心在一旁站着看两人弄神弄鬼。
郁青看不懂八卦盘,但他眼睛没瞎,看得见两人的眼睛是禁闭的,顿时心思一动,琢磨起偷跑一事。
若是自己轻手轻脚,未必不能离开这里,就算失败,看在自己作用的份儿上,也能留下一条性命。
权衡利弊下,郁青逃跑的胆量高涨,心底敲鼓、屏住呼吸一点点得往外挪。就在他挪动了又四五步后,一个细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帮你离开这里。”
声音诡异缥缈,但莫名得令人信服,按照脑海里的声音,郁青走到尺聘身边,伸手就要将困住尺聘的符箓扯下来,直到耳边传来的几声拍门声才唤回郁青的神智。
没人能形容郁青此刻的胆颤心惊。一回神看见尺聘大张的嘴巴距离自己的手臂不到一寸距离,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他撕碎,郁青心底止不住的后怕。刚刚要是听了那声音的蛊惑,真把尺聘放出来,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他,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要害死自己啊。
心神动荡下又生怕被丘鸣两人看出自己逃跑的心思,郁青连忙装木头,眼睛直愣楞往地下望去。
敲门的是收租子的人。
这屋子是杭棋租在京中的临时落脚地,一年还一次租,年前杭棋就应该来的,因为一点事情耽搁到了现在,以至于今年的房租还没给。
被人打断施法,杭棋脾气还行,丘鸣脸色就有些难看了,都卜算到了关键信息,就差临门一脚,却被不相干的人害得前功尽弃,没有把人脑袋拧下来算是客气。
因此,听到这人站在门口絮絮叨叨同杭棋聊天,拉扯些有的没的,丘鸣烦躁跨步上前,一手推门一手推人,把人推得踉踉跄跄摔在门外。
这一摔,摔得收租的老三愣住。收了这么多年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蛮横的人。别的不论,就只看在她是丞相府下人的份儿上,都会给她几分面子,还是第一次吃闭门羹。
若是遇到个好脾气的,对丘鸣蛮横无礼行为,或许只是哼哼两声骂上两句就罢了,但老三不是个忍气吞声的,眼珠一转把事情往衙门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