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自然不会在“自己被推了”这么件小事上下功夫,而是心思巧妙地把自己透过门扉看见的那些场景描述一般,将杭棋等人同巫蛊邪术勾连起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睛。
因为这些年朝堂明令禁止这类行为,老三敢用脑袋担保衙门会接下自己的报案,果不其然,听到杭棋这伙人在使用巫蛊之术害人,衙门县令当即派了捕快过去。
王甄远这些年查案子,把京城上下都认识了遍,骑马在前碰上跑的匆忙的双柱,好奇把人拦下。这年头没有听说什么紧急的事情,莫不是发现什么和怪物有关的信息?
“是又出命案了吗?”
“是就好了。”双柱翻了个白眼,不痛快道:“刚刚衙门收到报信,双翘桥附近有人家装神弄鬼,被丞相府的老三给瞧见了。姊妹几个可不得赶忙过去看看。”
“这样啊~”
王甄远一句话回得意味深长。两人倒也不是真的希望出命案,而是与命案相比,“发现巫蛊之术”更恶心人。
巫蛊之术的禁令刚颁布时便被心思险恶之人利用,为了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人为地制造不少冤案出来,弄得京城人人自危,就担心什么时候黑锅掉在自己脑袋上。
最严重的时候,家中就连针线也都收起来,生怕被有心人看见,给自己弄一顶“针扎小人、施行巫蛊之术”的帽子。
最后还是杨素亲自发令,在禁令补充了对检举者的要求,明令检举者若是撒谎、故意栽赃,一旦查明将同罪论处。
不然现在天下怕早就乱套了。
所以,在听到有人检举巫蛊之术,双柱和王甄远条件反射性地反感厌恶,就怕这又是什么陷害人的下作手段。
“是在双翘桥附近?”
“对啊,老三就是这么说了,双翘桥桥头朱门色的大门的三进宅子就是了。这还是前几任状元的府邸呢。”
为了唤醒王甄远对宅子的记忆,双柱多解释了几句:“因为贪污受贿,前状元被操家斩首,宅子亦收没入国库,现在是在丞相名下,作为丞相几年前救驾有功的赏赐。”
王甄远倒是不关心这宅子的主人是谁,她狐疑的是今天这几件事情的巧合,怪物、郁青、巫蛊之术,三件事情都集中在这个桥的附近,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凑巧?
略一细琢磨,王甄远决定同双柱一道往那户人家先去看看。
※※※
捕快抓人可没有那么客气,上去就是喊话外加急促的几连拍,把屋木门拍的吱嘎响,等到半天也没人开门,几人直接踹门意图破门而入。
杭棋丘鸣自然是听见敲门声。可阵法正运行都关键处,避免前功尽弃,两人只能呆在原地不动。最多就是甩出一道小风刃落在郁青脚前,唬得郁青停止迈步,根本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再几息便可大功告成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大施法力度,可终究还是晚了。在几声连踹门的砰砰砰声响中,门被踹开,门销断裂木屑掉了一地。
院门大开,函冬在院落里简单一番扫视,一眼就发现郁青,一个箭步冲上来,把郁青上上下下打量。
“主子,你跑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是不是这伙人绑架你了?”
“是也不是。”
郁青摇头。若不是她们救命,自己早就成了尺聘的腹中餐,但是这两人也不是好人,救了自己是要拿来弄阵法的牺牲品。
“牺牲品,这是要把主子拿去献祭不成,实在是太猖狂了。还请几位大人做主,绝对不能放过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假道士。”
函冬义愤填膺,想想自己看着长大的主子变成一摊血肉,函冬就恨不得上前把人模狗样的杭棋、丘鸣剁了泄愤。
面对王甄远紧接函冬未落话音而来的质问,杭棋倒是不怕,她只是被函冬的眼神刺得心虚。
虽然不是她要拿郁青炼阵,但丘鸣毕竟是她的师叔,有自己人的这层关系在,让杭棋多少觉得自己参与到干坏事中,在良心的谴责下,显得几分不自在起来。
但这种不自在在丘鸣的冷哼中很快转为对王甄远几人的担忧。先后两次被打扰傻子都能看出丘鸣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再这么叽叽歪歪下去,杭棋担心丘鸣一个恼火,把几人全部杀了泄愤。
那可是连自己也拦不住的。
“大人见谅,我们几人只是在祭祖,并非在做违法犯罪之事。”
杭棋极力想要制住悲剧的发生,站出来主动解释,在看见双柱不信服想要细细搜查的神情,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不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来么?若是趁着师叔火气还压着,这群人乖乖离开那还能捡回一条性命,可若是要在这么和她们硬碰硬,那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介时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杭棋无声的呐喊中,现场的气氛愈发僵硬,还没待杭棋想出破局主意,丘鸣彻底和眼前几人撕破脸。
她被这群苍蝇恶心到了,为了一点破事三番几次打搅自己的搜寻进度,她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在嫌恶的眼神里,丘鸣指尖一动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几人就被一道飓风甩出去,摔得七歪八扭,狼狈不堪,在地上哎呦直叫。
紧接着又是一道念咒声,一个纸人凭空出现,手持匕首朝双柱、王甄远走来。
师叔动杀心了!
杭棋被杀意激得一个发颤。见丘鸣有意将人赶尽杀绝,连忙出声制止,好话一通说,却半点不见效。
在丘鸣看来,自己已经动手暴露了,现在不斩草除根,之后麻烦就会源源不断。倒不如一次性解决,来的干净利落。
于是乎,丘鸣随手一个巴掌过去,镇压住杭棋的叽叽歪歪,通过武力威慑逼迫杭棋乖巧听话装哑巴,让她好腾出手来好好出这口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