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冬双眼紧闭,睫毛上下打颤。眼前的画面超出他的理解能力,他没法再欺骗自己这只是幻术。
虽然在古玩店门口也见过类似的画面,但当时他只是旁观者,郁青才是直面尺聘的人,所以他根本想不到这纸人幻术竟然这么逼真。
甚至,这可能就是真的。
脚步声不断逼近,刀刃入肉声在耳边响起,函冬脑子里控制不住浮现出的鲜血淋漓的画面。在“匕首会扎穿自己的脖子”的强烈念头刺激下,函冬控制不住地浑身哆嗦,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在他把自己憋死的前一秒,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刀剑碰撞的打斗声。
自己得救了?
悄悄睁眼,函冬看见一白衣女子手持长剑同丘鸣缠斗在一起,只是身法不太好,几次差点被丘鸣手中的利刃伤到,看得他胆战心惊,心底默默为这个女侠鼓劲。
丘鸣不认识眼前这白衣女子,下手也没个轻重,可杭棋不瞎,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小师妹尺孜,顾不上会挨巴掌,急忙开口让丘鸣剑下留人。
“是你师妹不停手,”丘鸣斜觑杭棋一眼,挑飞尺孜的长剑,冷眼看着尺孜不怕死地赤手空拳冲上来,“她被人下了咒术,和牵线木偶一样只会按照下咒人的要求行动。”
“与其在这边劝我收手,还不如赶紧把背后的人找出来,制住你师妹。”
“好,烦请师叔再担待片刻。”杭棋应得快,生怕丘鸣反悔,可真要去找出背后的操纵者杭棋又没辙了。
视野里就王甄远几个,身上都没有法术波动,而这附近房屋密集,背后的人可以躲藏的角落不少,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把人搜出来。
打斗声越来越急,杭棋也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混乱中,王甄远几人互相搀扶着起身撤离,郁青亦跟在人群中离开。
杭棋有意放郁青一命,左右顾盼假作没有看见,任由几人离去。可丘鸣不干了,到手的材料要偷跑,这就是在她的底线上践踏。
碍于被缠着抽不开身去阻拦,丘鸣愈发焦躁,下手也没了轻重,将尺孜打得口吐鲜血。
“给我站住。”
一拳将尺孜击飞,丘鸣大喝飞身上前,眼见就要抓住郁青衣裳,却被强撑着伤痛爬起来的尺孜拖住脚。在丘鸣愤恨瞪视和王甄远惊恐的眼神内,尺孜将灵气积聚在身体内,试图用自爆的方式阻拦丘鸣。
轰隆声传的很远,王甄远几人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晴空霹雷,但几人都不敢回头探查,生怕丘鸣再追上来。
直到回了衙门,衙门的官差涌上来搀扶站的不稳的几人,几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事情似乎是告了一段落。
虽然王甄远请来了圣旨太迟,等到她带着御林军将宅院团团围住,宅子里的两人一怪物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几抹余灰撒在地上,以及一摊刺眼鲜血。
可之后接连半个月没有再发生伤亡,一直在京中闹得人心惶惶的怪物消失不见了,事情渐渐开始平息。不少人从乡下迁回来,京城慢慢恢复之前的热闹。
唯独不同寻常的是杨素,本该在元宵当日就回来的杨素,至今仍在山上的奉先殿逗留,事务也都送到那边处理,似乎有长久住下的迹象。
“母皇还是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