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梨在宋念卿的别院住了数日,发现这里清雅幽静,少有人来。
虽然是冬日,但是园中有常绿的盆栽,怒放的梅花,四处小桥流水,温泉叮咚,看着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仆人也很少,平日常在眼前转悠的是冬青,再有就是三四个年老的婆子,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女眷。
自那日宋念卿救她之后也再没出现,一日三餐,吃饱了躺会或者闲逛,无人管束,甚是悠闲。所以她渐渐的不再拘束,反而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一直以来,她不就是向往这种自由自在么?
这日午后,她在园中赏梅,信口问道:“冬青,这个别院是不是人很少?”
冬青回道:“是啊,我们别院本身人就不多,老爷往年来这里住几日就走了,今年却是难得,都住了十几日了。不过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要我们伺候,因为他自己带了一堆侍卫,我能做的就是给他浆洗衣服而已。”
这倒是稀奇,很少有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不用侍女的。
“他每年都过来吗?”
“嗯,除夕之夜还会来用饭,其他时候随我们怎么闹腾,只要不把房子点了就成。五老爷很好说话的,我们都不怕他。”
除夕……怪不得很少在将军府看到他,原来他回京城之后多在这里停留。
“也不知道我们老爷什么时候能给这里添个女主人,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唉!”冬青一边陪着她往前走一边摇着头道。
这丫头还管起主子的闲事来了。
君梨不由得笑了,“他常年在北关镇守,一般只是过年才回来吧,肯定是没时间。”
“哪里啊,是他自己有问题。”冬青反驳。
“啊?”
“听说将军府里的那位夫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又一个官家小姐,他是一个都看不上,嫌女人麻烦。近日胤王府的郡主瞧上他了,他也是一百个不愿意,要不是这个原因他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别院里呢,早去京城那些热闹地界快活去了。”
“啊?他待在这里不是喜欢此处幽静吗?”
“当然不是,我家老爷最喜热闹了,若不是迫不得已……”
“冬青,你话可真多!”迎面来了一个男子,水蓝锦袍在阳光下泛动着五彩的光芒,“大老远我就听到你在唠叨,我说背后讲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品行,什么时候你得了这毛病?”
“小叔叔好。”君梨含笑行礼。
冬青跟着行礼,嘴里却道:“老爷真是的,既要我宽解小姐,又要我做个锯了嘴的葫芦,真真叫人为难。”
宽解?他是……怕她想不开吗?
君梨抬眸,“多谢小叔叔关心,君梨无碍。”
“无碍便好!”宋念卿脸上是淡淡的笑,手一指冬青道,“你话多可以,但是别唠叨我,一上午我说怎么喷嚏打个不停呢,原来是你这张嘴在这园子里叭叭。”
“老爷旧伤未愈就跳入那么深的河中救人,自然是冻着了,您嫌药苦不肯好好的吃,又不爱在房里待着,夜里还不肯烧炭取暖,窗户也要敞开着通风,您说您这喷嚏能停的下来吗?”
宋念卿:“……”
“明明是自己受凉了不知保养,以为自己还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我劝您啊,多添衣服多生火,别硬扛着了。君小姐跟您一起落水的,现在都大好了,您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咳嗽,明摆着是冻着了,偏要怪我!”
“嘿!”宋念卿咂嘴,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冬青,你就不怕老爷我烦了给你配个人家,一了百了?”
“好啊,但凡老爷能找到个像样的人家,自己也不会耽误到现在了。既然老爷自己都耽误了,我肯定也要陪着,您就尽管找吧,您说嫁谁我就嫁谁,绝对不怂。”
“嚯!嚯!”宋念卿好气又好笑,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
“您看,您这会出门又不穿个斗篷出来,御风是怎么回事?越来越不会伺候了,要扣月钱!”冬青说罢瞪了他一眼,走了。
近日君梨也是领教了这丫头的口舌,当真和她的长相一样伶俐的很。
宋念卿看她低头抿着嘴笑,跟着笑道:“你说她这样伶牙俐齿将来还有男人敢娶她吗?我本来是看好了御风的,但现在越发觉得御风不是个上好的人选,还没张嘴呢她就来一箩筐话,肯定要被她欺负死的。”
御风,就是那个一脸方正的侍卫?君梨记得这个人,只是笑。
两人寻了个暖阁坐下。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他望着她。
她摇了摇头。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