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诜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得知这一消息的?原来,午饭时童贯从杨戬口中得知后,立即就写了张小纸条,专门派手下的小太监骑快马送到了王诜家里。正巧,这天王诜没有外出。自从那天因修建画院一事,被徽宗教育之后,他努力改正喜欢到处游逛的毛病,每天至少在家呆半天,要么画画,要么写书法,兴致高了就写写诗词。
王诜在看到童贯的小纸条时,先是觉得不可能,他怀疑童贯是搞错了。杨光华一个毛头小伙子,怎么可能当上宰相?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凭皇上跟杨光华的关系,这又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么一想,他的心情顿时既高兴又激动起来,在院子里又喊又跳的,午饭竟然多吃了一个饼子,打破了多年一直睡午觉的习惯,坐上马车就来到了皇宫。马车停好之后,脚不点地就跑到了垂拱殿。
王诜想到,曾布要是下去了,建画院就没人阻拦了,并且代理宰相是杨光华。自己上边有皇上罩着,再有个跟自己要好的忘年交哥们做宰相,嘿,那可真是如鱼得水、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了。他自己深受皇上的喜欢,杨光华呢,皇上对他是既喜欢又赏识更看重,所以王诜就对杨光华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光华给了他这样一个答复,这让他心里乱了套,他同时也不明白,杨光华为什么自己不要求做这个宰相,而且仅仅是属理宰相业务,并且还要主动向皇上辞任宰相?
王诜看着杨光华那认真的样子,又想,看来杨光华不当宰相是认真的,那么他不当,谁能当呢?想到这里他就脱口而出,“哎,杨大人呀,噢,杨代宰相,你不当宰相谁当啊?”
杨光华一听他问这话,扑哧就笑了,“你这个王大人呀,谁当宰相是咱说了算的吗?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王诜被杨光华问得一愣一愣的,就说,“嗯,我说了肯定不算。”
杨光华说:“我说了也不算,皇上说了才算。”
王诜说,“好,我现在就去问皇上。”
杨光华一听这话,急忙跃起,从桌旁飞快地奔到王诜前面,挡住王诜说,“你糊涂啊,皇上在读书呢,你现在是朝廷的高官大员了,不能再像原来那么随便了。再说很快画院就要建起来,你这画院院长就名副其实了。作为皇家画院的院长,不能这样随意率性吧?”
这话是杨光华板着脸一本正经说的。王诜反而被杨光华说愣了。他看着杨光华那副正经严肃的样子,这才发现这小伙子不得了,真板起脸来还真有个大官样儿,所以王诜就说:“杨大人,我可要给皇上进言,必须要你当宰相,别人谁都没戏”。
杨光华忙用手势制止他继续往下说:“王大人呀,我求你千万别,我自己还正在考虑推荐蔡京蔡大人做宰相呢,你要是想在这事上掺和,那你就也向皇上推荐蔡大人吧。不过,咱可要有君子风度,不能让皇上知道我说过这话。好不好?”
王诜一听这话,心里那滋味,真是绝了!说心里话,他还就盼着蔡京能当宰相呢。蔡京要是能当宰相,他王诜那不是更顺当更快慰?就说:“好,忒好,实在好!我就按你说的,向皇上推荐老蔡啦,唵?”
杨光华应道“当然,一言为定,同时咱俩说的话也要保密,保证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否?”
王诜简直兴奋得浑身都发痒了,就说:“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你忒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走咧!唵?”
王诜一边说着,一边挥挥手跟杨光华告别,然后就手舞足蹈地飘走了。
王诜离开垂拱殿,并没有出宫,而是直奔尚书省而去。尚书省门口的守卫都已经认识了这个白衣白袍的绅士。王诜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来到蔡京的办公室。离门口还有十多步就喊了起来:“蔡大人蔡大人!”
这样的行事风格,这样的做法,大宋朝全国也就只有王诜一人。蔡京正巧看材料看得累了,站起来想要活动一下筋骨,眼光转到门外的时候,就看到王诜正神仙游太空一般,飘飘然向这里飘来,心里想着:“这大仙,怎么这个时间突然来了?想必一定有事。”
蔡京一边想着,就急忙来到门口迎接王诜,哈哈笑着说,“哎哟,我的王大人呐,你怎么这个时辰大驾光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