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伯想为自己女儿讨个公道,奈何王公子家有财有势,余老伯申诉无门,还差点丢了半条命,放不下自己的疯癫的女儿,只好作罢。”
“这王公子作恶多端,江弋杀了他完全是为民除害,罪不该死!”
“这王公子仗着家世,多行不义,活该。”
台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不远处那个老者状似毫不在意,悠闲的喝着茶,只是那双耳朵高竖,听得一清二楚,茶杯后的眼睛微眯,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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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红色白鹤云纹的马车,马车右边的檐上一盏漆白的灯笼,上书一个威严娟秀的“颜”字,马车匀速行驶在大街上,街边三两乞丐边走边念着:“有孝子,母受辱,妇被夺,饮恨亡,岂无报?堪为子?重孝义,感天地!”
马车内传来声音:“停。”车夫听见马车里的声音,应声勒住马缰,马车缓缓停下。
马车内的人掀开车窗帘子一角,这才听清了乞丐嘴里的顺口溜,面容一肃,放下帘子,“走”,马车复又缓缓行驶,轱辘旋转的辘辘声中,马车向着穿心巷而去,停在一座院门高筑、气派的宅院前,“老爷”马夫唤了一声,搬来一支小凳,老者掀帘下车,进入府门,管家颜开立刻迎了上来,“老爷,您回来了。”
老者边走边吩咐:“颜开,你去帮我找几个人。”
颜开奇怪,老爷这一大早要找谁呢?急忙应“是”,躬身听着老爷吩咐。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邺城府尹莫凌表兄王怀石家的公子都做过什么坏事?把那些受害人的家属找来让我见见,有一位菜市口卖菜的余老伯一定要带来,知道了吗?”老者一字一句细细交代。
“是,老奴这就去。”说完转身就走。
老者回到书房,坐到书桌前,拿起一封空白的奏折,手肘用力,下笔如注,没一会的功夫,笔势一收,一个时辰以后,颜开带着几个人悄无声息从后门进了颜府,一路到了书房,“老爷,您让我找的受害人家属都在这里了。”
颜老看向几步外站着的几个人,一个个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颜开见众人不知所措,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乃当朝都察院御史,我家老爷听闻你们的亲人被人所害,无处伸冤,我家老爷愿为你们伸冤,但要你们在大殿上作证,你们敢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疑未定,只见一身着灰色粗布长衫的老者,颤巍巍的从最后面迈步上前,“我愿意。”
老者双鬓斑白,一张布满褶皱的脸色沟壑纵横,两颊微红,皮肤皲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纹路,一张朴实的脸上写满了憨厚,一身粗布衣裳,衣角还微微沾着绿色的汁液,几叶菜叶,一双手伤痕累累,手指上都是裂痕,颜老从老者这副打扮上就猜到这位想必就是女儿疯癫的余老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