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雨打椒房血淋漓(5)(1 / 2)盗国首页

他先取了取出土黄色颜料,将轿子外面大略粉刷一遍,这些颜料他本来能用半年多,现在一次全用光了。又取出黑色、灰色颜料,将轿子外面重新点了一些黑点、灰点,看着十分破旧。

调整了车子,从岩壁出伸出的松树根部刨了许多土,全部洒在马身上,黑色的马变成了朦胧的黑灰色。如此一来,乍一看这辆马车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做完这些,他就对着山体开始制作假的颜面,描红勾勒,最后全部贴在脸上,将眼睛、口鼻等露出来,这个他已经做了无数次,可谓轻车熟路。

最后换了一身深灰色的粗布衣服,看着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退伍将军。

太阳已经升起,小路之上很快就会有人出现,这才轻拉缰绳,赶车出发。

快到中午时分,终于到了江油,解毒之后,婴儿似乎睡得更熟了,竟然没有醒来过。他本来想换辆马车,结果找了整条街都没有找到一个租车贩子。只好马不停蹄地购置了许多婴儿和他的常用之物,不待天黑就出了江油,寻到一处小河,把马车停了,洗了这两日没时间洗的尿布,晾在马车顶上,借着夜风吹干。

又经过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夜晚,第二天一早,王逸收好换洗的尿布和衣衫,瞬间傻了眼,他忘了白天为了掩人耳目,马车上撒了许多颜料,眼前的尿布和衣衫一侧都变成和黄黑、黄灰的颜色,也不知这衣衫是否会对婴儿有害,再也不敢给他用了。

王逸照常给婴儿换洗尿布喂奶,睡了一天一夜的婴儿精神十分旺盛,还陪他玩了一会儿。他一面逗孩子,一面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昨天在江油已经看到了许多江湖中人,若是继续南下去绵竹乃至成都,只会更多。但他一个疏忽,孩子已经没有衣衫和尿布可以换了,还得去附近镇甸,讨要一些。

他想了许久,把孩子哄睡,将自己打扮成一个三十多岁的沧桑妇人,换了一身女装,赶着马车向南而去。

行不久就看到了一个小村子,他寻了个山坳将马车藏起来,抱着婴儿沿途去讨要衣衫、尿布。村中百姓多憨厚,看她孤身一人带着孩子,纷纷将家中儿孙曾用过的衣衫和尿布取出,就在这么个不到三十户的小村子,竟然满满的讨到了半车的衣衫、尿布,甚至还有些孩子的小被子、小褥子、小老虎鞋,小老虎帽等稀罕之物,不禁喜不自胜。

有了这些,王逸索性绕过了绵竹,只过关不入城,纵是如此,已经在绵竹关看到了更多的江湖中人,这些人中有他认识的,大多是他不认识的。

再向南行,便是成都,再向南便是彩云之南,他无论如何都要进城做补给,尤其是孩子喝的牛奶,已经见底了。而在城外,绝难买到。

王逸换了一身下人的衣衫,驾车进了成都。

大汉皇后去世,皇帝下令全国治丧三日,正是第一天。成都也全城戴孝,白布漫天,一进城就被强制换上孝服,王逸也取了一件小的,给刘爽穿上。不过皇帝仁慈,并未禁止商贸,除却少许店铺,大多还是开着的。

在城西寻了一个大的马车贩子,把马车卖了,他只用了一匹马的价格连带着车卖了,马贩子自然开心。马贩子看他还抱着孩子,面露不易察觉的微笑。

又寻了一家卖车的贩子,买了一辆驴车,竟还结余了几两银子。

王逸把孩子放在驴车上,驾着驴车去附近买了牛奶,以不便带上楼为由,暂时存了,在附近寻了一间客栈住下。

先照顾好婴儿,又向掌柜的要了水,将马车清洗干净。

休息到半夜,化妆成一个身形肥胖之人,抱起已经熟睡的孩子,轻轻从窗口跳出,将孩子从后方放到驴车内。悄然打开客栈后院的锁,一个人摸了出去。

王逸内力尽失,但招式还留着,尤其是轻功,虽然无法纵跃的那般高,亦无法持久,但奔行起来,还是十分迅速,他飞也似的奔到白天马贩子卖马附近,如今夜深人静,连马都休息了,只有偶尔发出低声的喘息。

王逸面露微笑,用一根细铁丝打开关马的围栏,悄然摸进去。寻到白天卖掉的黑马,经过马贩子的一番精心梳理,又变成了万中无一的神骏。解开栓马的缰绳,却未将马取出,又悄悄走了出来。

摸到隔壁卖牛奶的,轻车熟路打开门,直接钻进去,将门关好。如此挨了一夜,没有出门。卖牛奶的一大早就要挤奶,趁着天未亮将奶送到城中的达官贵人府上。他们和马贩子离得本来就近,马车的车拆下来低价给到了买牛奶的,一番收拾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王逸悄然摸上去,钻入车中。驴车拉着牛奶奔出,刚刚转了个弯,就听到一阵口哨声。黑马听到口哨,从马厩中缓缓走出,跟在驴车刚刚前行的方向而去,隐没在旁边的小巷之中。

天渐渐亮了,城门终于开了。一辆马车当先冲出,沿着官道向西而去,黑马红车在朝阳的照耀之下十分显眼。

待天大亮,那辆驴车还是没有任何行动,守在客栈附近盯着驴车的,看他奔波一夜悄然跟随的,甚至蹲守在买牛奶的附近的,不约而同的涌到客栈,掀开门帘一看,里面哪里还有婴儿的影子?

原来进城前,王逸将车子做了些许的改造,在车厢后侧隔出一个小的空间,将婴儿平日的衣衫、尿布等全部藏在其中。晚上“光明正大”地抱着孩子出来,实则将孩子藏在自己肥胖的肚子中。他带了孩子一个多月,已经十分熟悉如何给孩子留出通气口,让孩子舒适。

待他上了驴车,先一刀将车上之人杀了,尸体拖到角落,唤了马来,连夜换了缰辔,只等城门一开,飞奔出城。

他行走天下十几年,最是谨小慎微,对于周围环境的感知远超他人,随机应变之能也熟稔于心。深知这些人若是一对一对阵,早就出手了,正是许多人聚在一起,威势虽然更大,掣肘也更大,反而不好动手。但这样的平衡并不会太久,毕竟总有性子急的人,总有自认为武功无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