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人偶,我想了想排班表,都是轮休?这几天任务也不是很多?难道是工作太累?我也不是那种上司吧……?
甚至我自己都不属于这个排班表的范畴,连轴转转到了现在。
“玛利喀斯大人,现在稻妻还需要安插人手吗……?”
下属的问话又将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是,肯定需要。”桌上铺满了这次线人和情报官员送回来的各项情报“这也是母亲一直以来希望的事。”
“让我的这几个弟弟妹妹们去吧……”我看着手里的人员信息“瓦尔瓦拉就是稻妻的血统,她回到故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这几个现在年纪还小,还能在稻妻的土地上「生根」,他们抵达稻妻之后就派安置在当地的「老师」去教导他们。”
薄薄的几张纸上,仿佛就已经写完了这几个孩子的一生。
每当做出这种抉择的时候,我最为痛苦。因为我要挑出最为合适的孩子去成为人手。
我记得每个弟弟妹妹的名字,然而当他们踏上了这条没有归途的路,曾经写于这些纸上的名字也会被抹去。
他们会用新的身份、新的名字去成为新的人。
可他们从没有对我的选择表达过一丝埋怨,甚至还会和我说他们要给我送来当地的特产。
我……何尝又不是个刽子手。
每次当得知他们失踪或是身亡的讯息,我的罪孽就又加重了一分,无形的枷锁就又会将我铐地更深更死。
这也是阿蕾奇诺时常说我天真的原因,这也是她会放心我去接管壁炉之家的原因。
因为她知道,当我越是爱这些孩子,就越会放不下这些孩子。
她也放任着我去关照、去爱护这些还年幼的孩子,因为这样一来——
我……就越会成为她手中那个最为听话的孩子、最有用的工具。
我将几张纸上的暗号给破译了出来,读出来讲给下属听:
“我们的人手已经在三处地下的树根下做了手脚,雷樱过不了多久会受到污染。”
我继续说道:
“着重培养瓦尔瓦拉吧,如果她表现优异,身份证明到时也一并更换,让她成为鸣神大社的巫女。”
雷樱树是可以祓邪净化地脉,但时间久了也会遭受腐蚀。我们的人手多次探查后终于找到了位于稻妻深处五处不同的雷樱树的树根。
目前位于绀田村的树根有人员看守,暂时没有可以下手的机会。对于雷樱树根部的影响,神社那边以后会需要新人手的。
我继续破译着其他纸张上的信息,哪知道其中一个下属直接将人偶也喊了过来。
啊……也对,这位才是稻妻纯正本地人。
但在任务的安排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下意识避开让人偶去接触有关于稻妻的事项。
既然他不再稻妻流浪,踏入了至冬的土地,选择这样做的他……恐怕有属于他自己的理由。
下属怕人偶不懂,直接将摘抄好的暗语表拿给了他,让他跟着表上的内容自己对照着看。
我扫了一眼表格,怀念又好笑。
当初光是背完有关于稻妻方面的暗语表,我就花了三天的时间,对于这种暗语,我现在的评价依然是——
「愚人众说话是真的很奇怪」
就比如:
【遗忘故土的同乡】,那是愚人众表明身份时自称。
【太阳蟹】,指代万国商会;【薄红蟹】,指代野伏众。
【放开左手】的动作,指代背叛;【放开右手】的动作,指代原谅。
至今为止,我都很佩服能写出这样暗语的人,毕竟是真的蛮奇怪的。能将螃蟹指代这些东西,大概思维也是很跳跃的那类人。
人偶接过了暗语表,并没有继续看。
他似乎走到了我的身侧,静静地看着我破译信息。
突然,人偶在我身后问道,口气冰冷:
“玛利喀斯,你是至冬人?”
这是在问什么?我有些疑惑,但我并没有抬头。
毕竟这段时间他都是用这种口气和我们说话的,已经习惯了。
有关于我身世方面的信息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相反,我的其他下属也都知道,毕竟我就是从壁炉之家里出来的孩子。
“应该吧,我是被遗弃的。”我低着头继续翻译着晦涩的密码“从血检报告上来看,我有一些至冬人的血统。”
“你会稻妻字?”
“从小就会了。之后你也要学会至冬本地的语言和文字的。”
“……你稻妻语的发音也很标准,玛利喀斯。”
“……所以呢?”
这到底是在问什么,我不光稻妻语很标准,至冬、璃月甚至枫丹语都说的不错。这是在情报处上班的必备条件吧?
被打断破译思路的我有些无奈。
我只能搁下笔,抬起头望向他。
那双紫靛色的眼里,冰冷无波的湖水之下藏着无数暗涌。
他的面上依旧平静,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他。
“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他扯起我的一边手腕,直接将我拽起身,拽着我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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