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大院的主厅中坐着一位面相随和的老者,一袭白衣,道骨盎然,而他身后站着的素雅女子也是倾国姿色,一师一徒,犹如世外仙人。
“两位既然已经到了镇江,我们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我已经命下面的人给你们安排了上好的客房,稍晚一点,还有特意从南京请来御厨,尝一尝我们这边的特色菜,保证让二位满意!”李航博看了一眼田原,田原很是识趣,冲余淮生和一梅师伯不情愿不愿地施了一礼后便退了出去,估计是去准备饭菜去了,只留田野乖巧地站在李航博身后,想想也是,虽不知这李航博是如何给这对双胞胎说起余淮生师侄二人的,但面对同样看起来过于稚嫩的余淮生与一梅师伯,他们恭敬不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李先生如此盛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一梅师伯一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话说,李先生一天是没事吗?这么喜欢去监控别人的行踪,怕是我在贵州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李先生比我自己都要清楚吧”显然,对于自己一下车就遇到田园田野二人这件事,一梅师伯心里是不快的,她也算江湖经验丰富,竟然没有发现自己一直被监视着,这样的感受,任放谁身上也是不乐意的。
“唉,一梅先生说笑了,我就算是再期盼你二人的到来,但老夫一把年纪,万万也不会去做那宵小小人才会做的事情吧”李航博笑了笑,语气和蔼,随手拾起桌上的一把蒲扇,悠然自得地扇了起来:“只是我这人警惕心较重,当然,也吃过不少亏,所以,多少还是安插了不少眼线在我周围,再加上你们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太过惹眼,我这才知道原来一梅先生和余小友这是要来镇江,既然知道了,怎么也得派小徒去接一接吧”
听李航博如此一解释,一梅师伯本来很难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她其实也能理解李航博,毕竟如今的李航博也算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了,更是南门大院的家主,有着通天的本事,不但能识人还能延长寿命,同时累积了泼天的财富,不要说现在这个社会,换到任何时候都会有很多人觊觎,特别是别有用心的宵小之人,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再同你计较也显得我不太大气,话说,你上次来酒城时说的梦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九子环,怎会在你身上?”一梅师伯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便直奔主题而去,而站在李航博身后的田野也是个有眼力界的,见茶水去了大半,立马上前斟满。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吧!”李航博并未直接回答一梅师伯的问题,而是起身同余淮生师侄二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师傅,使不得”身后的田野估计是猜想到了李航博要带余淮生师侄去何地,只见她美目中透出一丝很奇怪的神色,小声到李航博耳边提醒道,声音不大,但余淮生和一梅师伯都是常年炼体之人,听力视力虽说不上所谓天赋异禀,但是比起常人却要好上许多,所以,田野虽说得很小声,但还是给余淮生和一梅师伯听见了,见田野如此失态,余淮生与一梅师伯只是快速地互看了一眼对方,并未开口询问。
李航博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田野,田野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越界,脸色顿时煞白,立马低下头,不再多语。
可惜的是这南相一派在掩饰面相和气息上一绝,余淮生无法通过长相去判断对方的心性,就算判断出了,也有可能被误导,所以,面对两张白纸一样的人,作为相士的余淮生,多少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他看了一眼身旁淡定自如的一梅师伯,也不知师伯心中作何感想,毕竟,在术力上,余淮生才刚刚入门,而一梅师伯,已经到能者境界了。
余淮生师侄二人跟着李航博和田野从议事大厅的一处偏门离开,田野在最前边带路,四人走进一道狭长的长廊,长廊两边都是高高的灰色的砖墙,整个长廊也最多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行,砖墙挡住了明媚的阳光,给人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余淮生在心中纳闷,这宅邸前院还是那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既视感,怎么后院就像是要通往一处幽寂的牢笼般,总而言之,给余淮生的感觉是特别不好的。
快走到走廊尽头时,田野止住了脚步,踮起脚尖,将墙上挂着的一盏油灯取了下来,熟练地用火柴点亮。起初余淮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或许是要去的地方光线比较暗而已,但当火柴接触灯芯瞬间,一股浓郁而怪异的香气便弥漫在本就有些狭窄的廊中,余淮生鼻子比较敏感,实在没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夹竹桃?”一梅师伯很是嫌弃地抬手扇了扇,眉毛一扬,看向前边的李航博:“这么多年了,竟然真还有人在用这样的灯芯,李先生真是个念旧的人呀,这也让我着实好奇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一梅先生说笑了,这阳桃阴灯从来也没失传过,只是制作工序复杂,所以现在的人有更多更好的替代品,久而久之,就被神化了而已”李航博笑笑,也不就一梅师伯那嫌弃至极的态度计较,更像是与一位故人随意聊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