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左丽订婚了(2 / 2)不负山河不负卿首页

父亲永远是那种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就连对儿子的疼爱也是用愤懑的方式来传递。

“当老师就要有老师的样子,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哪一点像个老师,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学生!”说罢就忿然起身出了屋。

母亲是在父亲威严下生存的传统妇女,每次对待父亲总是赔了万分小心,又心疼儿子,就端了碗饭送到叶飞床前,央求叶飞吃些。

叶飞无耐起了床,木然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饭碗,才吃两口,忽然泪水止不住的又流下来。

母亲这下倒着了慌: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叶飞:“唔唔....”

他想找人倾诉,但父母可不是他的倾诉对象,父亲正经严肃了一辈子,和他讨论爱情这个话题只能招来一顿暴骂,母亲围着父亲转了一辈子,连对孩子的疼爱都作不得主。在叶飞的脑海中,他们爱他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他吃饱饭、别冻着。不过那个年代里过来的人可不就这点奢望。父母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了情感上的沟通,也许从来都没有过沟通,他甚至记不得父母有抱过他、亲吻过他的时候。

门“咣”一下子被打开,“怎么了?”父亲进来,狠狠的盯着儿子,“哭什么哭,我还活着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怎么了? ”

叶飞狠狠抹了一下眼泪,望着父亲忽然很是镇静,“您当老师的心愿总算被您儿子完成了,我想起来就激动。”他知道要想获得这份安静,就得命中父亲内心的软肋。

父亲果然愣住了。

“别骂他。”母亲低声地央求,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嘟囔。

“都是你惯的,你看现在他成了什么样?没事干下地割麦子去!”父亲说完嘭的关上门出去了。

母亲低声说:“别怪你爸爸,他就这脾气。你怎么了,飞儿?”

“没事,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叶飞倒到床上。

母亲心疼的看了看儿子,无奈的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屋内清静了,左丽容貌仿佛飘在空气中,他睁开眼,就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从屋顶上飘过来,他转过头,不想看她,她又调皮的转到床角,他闭上眼,她就笑着喊:“呆子,呆子”。他用手狠命的捂着耳朵,她双手凑在嘴边合成喇叭状:“呆子,呆子。”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迅速穿上衣服,走出屋外,拿上镰刀往院外走,

母亲追出来:“飞儿,你干什么去?”

“割麦子。”

“哪有晚上割麦子的!”

“晚上干活不热”,叶飞冲入暗夜之中。

“回来,飞儿!”

“别管他!”

身后交替传出父母的喊声,叶飞沿着道路在黑夜中狂奔,满眼冒出仇恨,倘若这是白天有人看到,一定以为他要去找人拼命。

麦田到了,黑魆魆一片被风吹的起起伏伏,像卧在地下的涌动的巨大鬼怪,他大喝一声,拿起镰刀立即投入战斗,疯狂的割起来,可恨这是自家的麦子,还得摸索着把好再割,不能太随心所欲了,他口中吼一声“呆子,呆子”,全身发着力,狠命的割起来,又吼一声,“活该,你活该”,接着大笑起来,刻意让声音中充满了放肆的快乐。他迫不急待的割着,有些麦子还来不急割就已被他连根拔掉,只有在这种疯狂的体力劳动中他的大脑才能得到片刻安静,才能不去想她,才能不去悲伤!他高声唱道:“我是呆子,哈哈,快乐的呆子,一个人的呆子,永远的呆子。”泪水、汗水裹着扑在脸上的麦灰从脸上顺着脖子流下去,他浑然不觉,他攥住一把麦秆狠劲一拔,麦秆划破手心,汗渗了进去,方感受到了刺骨的疼,这种痛反而减轻了他心里的痛苦,他更加疯狂地收割:

“让痛苦来得更猛烈起来吧!”他挥着镰刀高声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