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景琼楼坐在轮椅上,盯着山路发呆。
再等等,若是还没有路漫漫的消息,他便不顾那么多,亲自上山一趟。
正想着,就看到走在人群中央的路漫漫。
景琼楼提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下,视线一转,才注意到喜笑颜开的房宿鹤。
房宿鹤洗了脸,但头发和衣裳还是一层黑烟,形象不算多好,但熟悉他的人仍能轻易认出他。
路漫漫注意到景琼楼,便笑着打招呼道:“王爷,我找到我外公了。”
房宿鹤这才朝景琼楼看过去,视线移到他的双腿上,轻轻叹气。
“北耀的大夫怎么回事,三年多过去了,你的腿怎么还没好?”
房宿鹤一开始听说路漫漫被赐婚给景琼楼的时候,心里只觉得景琼楼勉强配得上他外孙女。
可没想到景琼楼的双腿竟然还没好。
景琼楼丝毫不在意房宿鹤如何说,只朝他拱了拱手,“房爷爷,好久不见。”
房宿鹤愣了愣,觉得哪里怪怪的,三年前他将研制的火器拿出去的时候这小子见到他也没这么恭敬啊。
也对,现在是他外孙女婿,恭敬一点也正常。
“你还是跟着漫漫叫我一声外公吧。”
景琼楼早就有此意,顺水推舟地喊了声外公。
多年不见,不论是与路漫漫还是景琼楼,房宿鹤都有一大堆话要说。
但也不着急,左右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
在村里找了个院子给房宿鹤住下,随后让小厮帮忙收拾整齐,路漫漫则是带人将野猪处理好,晚上吃野猪肉。
房宿鹤本想亲自下厨,被路漫漫婉拒,理由是不想让老人家累着。
房宿鹤看手下人多,也就没再坚持。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道道美食出锅。
粉蒸肉、糖醋排骨、蒜香排骨、红烧肉、卤猪头、凉拌耳丝……
即便是这样还没做完,剩下的生猪肉路漫漫让人拿去分给村民们一人一块,都尝尝鲜。
房宿鹤坐在饭桌前,看着桌上摆放着的满满当当的饭菜,一时高兴得说不出话。
刚夹起一块排骨吃一口,房宿鹤意识到不对劲。
“漫漫,你刚说被流放是何意?”
正准备夹菜的路漫漫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合着外公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吗?
也不奇怪,常年在深山老林里一个人待着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反应比寻常人慢些也正常。
路漫漫道:“就是字面意思,皇上怀疑王爷有谋逆之心,便将他给流放了。”
“不可能吧,”房宿鹤诧异地看向景琼楼,“你能被流放?”
房宿鹤看着景琼楼脸色不对劲,意识到有问题,便只微微点头,没再多说。
饭后,房宿鹤与景琼楼私下谈话。
房宿鹤问:“怎么回事?”
“制衡南星国。”景琼楼毫无隐瞒,将如今南星和北耀的局势讲给他听。
房宿鹤点点头,“怪不得,我辞官多年,竟不知如今朝中变化如此之大。”
就连三年前相遇的时候,也只是房宿鹤跟景琼楼碰巧见过一面,没能详细说起朝中局势。
“外公可还打算回京做官?”
房宿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做官就罢了,我的心早就不在官场上,还是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对了,我想问问你,我不在京城的这些年,路仁待漫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