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易没有因为这些吵闹声而停下手中的动作,堵在门前的胡人像洋葱一般被他一层层地削去。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院子里就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胡人存在。
脚下踩着尸体,舒易冷冷地望着外面,垂下的剑身没有沾染上一滴血迹,幽黑暗淡,更没有一丝反光。
外面的胡人触及到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寒冬季节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头皮发麻,心中的愤怒之火被瞬息扑灭。
不知什么时候,轻风已经遁去了踪迹,娇小的银杏树叶没有了动力,也不再嘻笑拍打。
院子里面寂静的可怕,积聚的血腥味浓郁到了极点,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阳光下的血液隐隐冒着白色的热气,缓缓蒸腾而起。
青云道长歪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望向天空中的太阳,好似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干瘪的嘴角微微挑起,显得很是惬意。
寂静的画面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干呕打断。
杜长书早已把胃中的食物吐尽,可黏稠的血腥味一再地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又开始吐起了苦水。
如覆水难收,又如破镜难以重圆,寂静的画面一旦被打破,就再也难以维持下去,院外的胡人举起手中的弯刀再次冲了进来。
冲到院子里面后,便不顾一切地扑向舒易,这种自杀式的攻击,把他慢慢逼到了正屋的台阶前面,最后呈扇形把他包围了起来,一排弯刀在温暖的阳光下寒光闪闪,并不温暖。
忽然一声尖锐的呼哨声响起。
围在舒易身前的胡人,迅速地向后退去,一直退了两丈左右才停下,同时外面又涌入了许多弓箭手。
一个老者手持一把灰色的厚背刀,缓步走了进来,花白的头发同样披散着,身上穿着一件华美的兽裘袍子。
老者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脑袋被劈成两半的魁梧壮汉,然后皱了皱眉头。在看到魁梧壮汉手中的弯刀也被劈成两段,一直平静的双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异色。
他转头望向台阶前的舒易,眼中再次恢复了平静,讲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难怪上次的计划毁在了你手中,本来我还不相信,但现在看来果然有几分本事。”
顿了一下,他又阴沉道:“不过这次老夫亲自动手,定然不会再让你掀出什么风浪来。”
“听到你的这句话,我悟出一个道理来。”舒易看着他淡声道。
“什么道理?”老者皱眉道。
“你们这些人,话说得越大,越没什么本事;而话少的更加不堪,只知道送死。”舒易摇头,伸手指向魁梧大汉,“比如这个人,一进来就说要砍了我的脑袋去领功,最后自己的脑袋反而开了花。还有那个曹光工,潜藏在将军府里几十年,遇到我时竟然没有一点反抗就死了。这个道理你也应该好好记下,旁人我都不会告诉他。”
说到最后,竟唉声叹气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