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颜跟着它将目光投向雌狐，顿了顿：“两位……离了？”

两只狐狸都没说话。

方颜瞧瞧它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不像在青丘时那样亲近，但也说不上泾渭分明。

“不对啊，”方颜想了想，“那只最大的幼崽已经长出三条尾巴，我见到两位是在一年多以前，你们那时候还很恩爱。难道说，它们是你前夫留下的？”

她最后一句对着雌狐发问，雌狐脸色一变，雪白的毛发无风自动：“胡扯！”

“这就奇怪了，”方颜道，“如果是你们的孩子，它怎么不肯承认？”

雌狐微微压低身体，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与你无关。”

说完又不满地看了眼身旁的雄狐：“你跟她扯这些做什么？”

“难道不是你在聊天？”雄狐回了一句。

方颜看着两只狐狸互相埋怨，心中“噫”了声，果然无论人类还是别的物种，感情出了问题，表现之一就是互相埋怨。

两只狐狸用前爪轻轻刨了刨地面，蓬松的大尾在身后不安舞动，眼中冒出凶光。

方颜往后退了两步：“你们想清楚，这附近还有不少玄术师在，如果他们知道九尾狐降临人界，你们猜有多少人会对你们感兴趣？”

这话不知踩到了什么痛脚，雄狐昂首嚎叫一声，跃地而起，直扑方颜。

雌狐也没闲着，七条硕大的尾巴交缠成一根巨大的鞭子，抽向方颜脚底。

方颜抬手一抡，一面巨大的灵力盾挡在身前。

雌狐的尾鞭率先到达，雪白光芒在半空划出 一道凌厉的圆弧直轰灵力盾。

白光与红光相撞，两边都狠狠震动了一下。

白光消失的瞬间，雄狐已经杀到。

它两爪如风，将灵力盾划出数道裂纹。

雌狐发出一声长鸣，张口喷出一枚青色光团。

光团散发着幽厉阴森的气息，如同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咆哮，叫声刺人耳膜。

方颜眼神一凛，当初她就是被这青色光团的叫声镇住，一时疏于防范，才被雌狐有机可趁。

青色光团从灵力盾的裂缝挤入，冲到方颜面前，化成一只青面狐狸。

这只狐狸生得削腮鼓目，头顶的毛甚至秃了一块，全然没有九尾狐一族的美貌与优雅。

它白牙森森，一口咬向方颜肩膀。

方颜身形一转，避开青面狐狸的獠牙，然而这时，雄狐也已穿过灵力盾的封锁，扑到她头顶。

欻地一下，它的爪子划破方颜手臂，扯下一块血肉。

雄狐将挖下的血肉送入口中吞掉，沉沉笑了声：“当初想把你做成肉干给几个小崽子磨牙，其实依我的胃口，还是新鲜血肉最合我心。”

它咽下方颜的血肉， 忽然动动鼻子：“你是人，身上为什么会有妖的味道？”

方颜捂住流血的手臂：“你猜？”

雄狐眉心一皱：“管你是什么东西，我要吃了 你泄我心头之愤！”

它抬爪往身前划出一道符纹，银白的光芒流星一般飞上高空。

寂静的夜空里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14号园外的罗十废听到雷声，抬头往天上看了眼：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