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双手按在他的肩上，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给你解释吧。”她打量着镜中的男子，道：“这短褐是下地劳作的时候穿的，既然咱们要出去玩，就穿好看一些嘛。言哥哥，我给你搭一套衣裳如何？”

说着，苏青青便去小柜子里翻找衣裳，翻了半天，终于在柜子底下寻了件长些的玄色棉麻中袖直裾袍出来。

“呐，快换上。”苏青青将腰带和衣裳交在他手中，将他推到屏风后面。

肖慕言听话地换下了身上劳作时穿的黑色短褐，穿上了苏青青递给他的玄色棉麻直裾袍。

“如何？”肖慕言系好腰带走了出来，问道。

苏青青摸了摸下巴，觉着还是少了什么东西，便又钻进柜子里，翻出一件玄黑色质地更为轻薄一些的麻质直裾。

“试试这个？”她伸手摘掉了肖慕言的腰带，帮肖慕言穿上外套。

如此一来，黑色轻薄外套的底下还能透出一丝玄色的底，看起来就像是在外头穿上了一件黑色素蝉纱衣，增添了灵动感，又不失庄重贵气。

苏青青俯身给肖慕言系上腰带，苏青青直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满意的点点头，道：“嗯，如此一来，我家言哥哥就更加帅气了，看起来像是文人呢。好啦，言哥哥快去收拾东西吧，我还没梳头呢，一会咱们要出发了。”

“好像还不错。”肖慕言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不习惯：“就是有些太庄重了，不像是佃农，反而像是做学问的夫子。”

“是么？”苏青青微微一笑，打量着面前俊逸逼人的男子，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其实镇上的普通人家都是这么穿的，只不过陌野村地处乡下，又是皇庄，平日里大伙都要下地劳作，穿长袍不方便，所以一般大伙都是在不劳作或有大节庆活动时才会穿直裾袍，平时下地都是穿上下两件的短上衣和长裤，也就是苏青青刚才所说的“短褐”。

肖慕言怔怔地点点头，有些不习惯摸了摸腰带，低声道：“只是去大集，咱们……要这么隆重么？”

“当然啦，是要出去玩儿的，怎么能穿下地的衣裳。”替肖慕言打理好，苏青青自己坐在妆台前，用惢娘送的两枚银簪挽了个堕马髻，然后将垂下的头发用发带系在脑后，道：“山源镇人流多，算是咱们这比较繁华的城镇。山源有钱之人不少，这些人可是咱们澡豆的目标客户，若是咱们穿的脏兮兮的，哪个有钱人家的姑娘敢用咱们的东西沐浴美容呀？”

肖慕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苏青青系完发带，将梳子往妆台上一放，微微一笑，回头道：“我好了，喊上阿娘，咱们走吧？”

“嗯。”肖慕言点点头。

此行最少要去三天，所以除了装澡豆的匣子，他们还要再带些换洗的衣物。三人刚收拾好自己的包袱，从驿馆租的马车便晃着铃铛，踢踢踏踏地拉着轿厢来了。

“是你们家租的车么？”一个黑脸的赶车驿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隔着篱笆问院里的三人。

惢娘正在锁门，听见有人喊，立刻回头应声：“是咱们家租的车。”看清来人，惢娘微微一怔，笑道：“哟，老范？怎么是你？”

老范？……好耳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

苏青青站在肖慕言身旁，手里抱着木匣子，好奇地多看了两眼那黑脸汉子。

肖慕言锁好厢房门，回身接过她手上的木匣，却发现苏青青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篱笆外的黑脸汉子。肖慕言低下头，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位是隔壁瑛姑姑的丈夫，范叔。咱们成婚那日他驿馆有事脱不开身，所以没有过来，你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