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别院与太子府只隔了三条街,但是那装潢配设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魏府府落是个八进八出的大庭院,里面楼阁齐全,檐牙高琢,堂室富丽堂皇,廊道绡纱拂落,目之所见,木石池阶,极尽奢华侈靡。
魏恭半眯着眼躺在摇椅里打盹,桌旁的琉璃盏里冰镇着果子,堂内各个角落都搁置着雕花玉盆,盆里盛满了大块儿储冰,侍人跪在冰盆旁拿着扇子缓缓运着冷气儿。
眼下漠西虽说天气逐渐转凉,但是白日多少还是有些闷热。
魏恭在夏阳城里待得久了,养了一身的富贵病,遇热便躁,所以每年初夏开始,魏府冷库里的冰就不曾断过,光是这几月在这上面的花销足以养活半个漠州城。
他舒服地晃着身下的木椅,脚边正跪着个年轻貌美的小丫鬟,十四五岁的模样,瞧着干净懵懂,正捏着粉拳乖巧地给他捶腿捏肩。
魏恭挑着眼皮子细细打量,心里甚是满意。
到底是从平南都护府买回来的丫鬟,肤白如凝脂,娇柔赛桃花,哪里是漠西这群粗手粗脚的蠢物能与之比拟的。
他的目光顺着那小脸儿往下滑去,勾得心里发痒,身上也起了劲儿,也不顾及天色正亮,侍人往来进出,抬手接了腰封,便朝那小丫鬟抓去。
刚落了人的衣服,就听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亲信满头大汗地掀开帘子扑了进来,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那……那……”
魏恭被贸然打断了兴头儿,面色不虞,呵道:“慌里慌张地做什么!”
那亲信跪在地上,待他发作完,才敢继续道:“大人,那太子妃的亲卫带着人闯到了府里,要捉拿大人啊!”
魏恭闻言登时弹坐起了身子,横眉道:“你说什么?我与那太子妃无冤无仇,她没事捉拿我做什么!”
亲信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听门外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管集腰间挎着刀,畅通无阻地走进来。
他的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圈,落到魏恭身上,嘴角挑着抹笑,道:“魏大人,瞧着怪享受呢!”
魏恭退后一步,脸上僵硬地挤出一抹笑容道:“管队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他的目光落到窗外一排身着黑甲的卫士身上,压下心中惊疑,道:“不知队正这般气势汹汹前往寒舍,所为何事呀?”
管集抬步走上前,挑着唇笑道:“寒舍?”
他抱着胳膊瞧着屋里装潢,就差把金碧辉煌四个字刻在匾额上了,他口中啧啧道:“大人还挺谦虚的。”
魏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是队正见得少了。”
管集扬唇,倒也不否认,他抬起右手,叩了叩双指,身后的卫队见状亮刀上前,不由分说地上前要押魏恭。
魏恭当即后退,喝道:“这是要干什么!”
管集道:“自然是要送魏大人回家呀。”
卫队摁着他的手臂,魏恭挣扎不开,怒声道:“我是朝中钦点的监察使,尔等岂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