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儿实在对这些路边摊的东西,提不起兴致,只顾朝前,走上桥去:“平哥,今天看你对乐理,好像很懂是吗?”
“哪里的话,只是青楼去得勤了些,一众姐姐们教得好罢了!”
婷儿表情似乎带着悲伤,两人闲言碎语,缓步走在桥上,不觉间已到了桥的中心位置。
二人止住脚步,垂眼看着脚下的山崖,林木都跟着缩小了许多,树干全数隐去,只见枝丫平面布山边,好像是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
“哇,婷妹,你看这景致多美啊!”沈平欢喜地赞叹起来。
那婷儿看了看,仍旧面无表情地回应着:“这里我早就看腻了,有什么好看的,下面不过是一条大道,可供马车通行,这桥上只走行人!”
一股山风吹过,沈平闭上双眼迎面探出头去:“这秋日的山风正暖,好像是一双大手抚摸着面庞!”
“知道吗?平哥,每次从这里经过,我都幻想着什么时候要从这里跳下去!”那婷儿双手趴在绳索栏杆上冷冷地说着。
沈平心头一震,双眼猛一睁开,缓缓扭过头看向那婷儿,面无表情道:“我就说嘛,你这丫头,为什么会去弹二泉呢?人家盲炳瞎的是眼,而你瞎的是心呐!”
婷儿扭头看来时,沈平看出了其中地迷茫与困惑。
“人家盲炳瞎了眼,都还要去用心感受外在事物,只恨不能看见;而你长了一双好眼,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内心也不去接纳,造物主对你的馈赠!”
“每次与父亲吵完架,我就恨不能马上离开家,再也不想回去!”
“丫头,你学过三从四德没有?”沈平皱下眉头问话。
“怎么会不学,那些只是你们男人编造出来,用于约束女人的把戏!”婷儿一本正经地说着。
“把戏?”沈平惊得不断眨巴起眼来,抬手指了指如木桩子一般的沈翔说:“我告诉你,我那三哥正在研究时间理论,他告诉我,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即使是此刻你我,同在这个吊桥当中,我说你听!”
“可是从我说完,到你真正听见,和我看见你听见,明白你听见,这一个交流的过程,实际上是有一个间隔的,只是很短罢了,我三哥说,这个间隔可以证明,我们和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在同一个时间位面上。”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只活在自己那个孤独的世界里,不断与周遭的人重叠接近,然后在分开罢了!”
婷儿皱了皱眉头,跟着又眨巴了眼睛回应着:“我好像,好像可以听懂一些!”
“理解就好!”沈平眼中浮过几分安慰:“可是很多人理解不了这般透彻,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孤独与茫然,却受不了这种痛苦,便觉得生存无望,于是就选择轻生,就好比我三哥的旧情人,云燕小姐,还有那教唆我四哥一齐跳河的姑娘!”
“她们要么,就是有了你这种想法,认为道德毫无用处,要么,就是毫无道德观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