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坐在驾驶室的顾时晏一听就不高兴了,“老李你什么意思?到了年底谁手上不是一堆案子压着?这种人情官司……”
顾时晏想说这种人情官司,谁接的谁自己去处理,总没有挨骂是别人的份儿,人情是你捞着的份。
但林清也拉住了他,摇摇头,对电话那头客气道:“好的李律师,那我再试试吧,但是这个人我确实跟他不太能沟通得了。”
李律师明显轻松了一些,笑道:“无所谓你跟他沟不沟通,反正咱们把该给他写的材料给他写好,该什么时候去开庭什么时候去开庭,其他的时候你敷衍他两句就算了。”
交代完了林清也,李律师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又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顾时晏靠着驾驶座的窗户,一个人瞪着窗户外面飘落的雪花生闷气。
等那边挂了电话,哼了一声,“林清也你什么时候对别人能像对我一样硬气?”
她但凡能把对他的一半硬气拿出来,估计也不会受这种欺负。
“等我哪天不想再在正衡干下去了。”
林清也淡淡的。
她说的是实话,打工人在没有提离职的情况下,对上司只有言听计从。
但她心里隐约知道自己有另一个原因和顾时晏有关——
同为律所的合伙人和团队主任,顾时晏不好为了一个实习生跟另一个团队主任闹得太僵。
但这话她不好说。
她和顾时晏之间,永远隔着一个沈挽意。
顾时晏一听她这么说就闭了嘴,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卡宴载着两人冲向了律所的另一个方向。
年底律协也很热闹,刚过了秋招没多久,新申请的实习证都下来了,熬过了一年实习期的实习律师通过了考核,也正在准备换执业证。
顾时晏的到来无疑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就连协会会长也走过来,拍了拍顾时晏的肩膀,“顾大律师倒是稀客,平日里有什么活动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天来我们这里有何指教?”
顾时晏和快要退休的老会长握了握手,“会长说这个话,我可担不起。律协的活动不是不想参加,实在是我们做涉外的,时间都是跟着国外的客户走,有时候忙着倒时差。今天来带我的实习律师来拿个实习证,小林,这是王会长。”
林清也站在顾时晏身边,跟老会长打了个招呼。
“行啊,我看她的材料是一个月之前递上来的,当时看到上面带教律师的签字是你的名字,我还不相信,”王会长乐呵呵的,看向林清也,“哪个学校毕业的?”
林清也淡笑,“A大。”
“A大?跟着顾律师做涉外?”
“嗯。”
“涉外这个领域一般人可做不来,你也是学国际法的?”老会长的表情像是吃到了什么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两秒,又笑的暧昧起来,“时晏,这小姑娘是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