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啜饮着杯子里的酒,沁凉的酒液滑过了喉咙。
“陈州,你现在在以什么立场来跟我说这个话?”顾时晏问,“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来了?”
“……”
顾时晏的声调凉凉的,像是一抔雪塞进了后脖颈,陈州当时就哑了火。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州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我的意思是……二爷应该知道挽意对您的情谊,您这么大张旗鼓的,不是故意给她难看吗……”
他换了称呼,谨慎而恭敬。
顾时晏这才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转身进屋。
陈州亦步亦趋地跟上,顺手关上了门。
糯米糍猫在角落里,警惕地打量着陈州这个陌生人。
顾时晏走路上顺道把它从角落里挖出来,顺手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轻轻顺着它溜光水滑的皮毛。
陈州怔了怔,笑得有些尴尬,“二爷……不是不喜欢这些玩意儿的嘛,什么时候也养了猫了……”
“她喜欢。”
这个“她”是谁,陈州用屁股都能猜出来是谁。
“……二爷还真是……”陈州憋了一股气,“厚此薄彼。”
顾时晏也没搭话,不知道是认可了这句“厚此薄彼”,还是干脆就懒得搭理。
外面的雪片飘得很大,簌簌落在枝头,衬得红梅更加艳丽。
“二爷,挽意她……”
“你是还不死心。”
“我只是觉得二爷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陈州说,“挽意她对你的感情,您应该感觉得到,女孩子的青春是耗不起的……”
“真是稀罕,”顾时晏撸猫的动作停了停,“还能从陈少的口中听到这种话。”
陈州,那是从小风流场上打滚过来的,多少会所都有他的艳名。
顾时晏笑了笑,把猫放下,手肘支在双膝上,定定地注视着他,“陈州,我问你件事。”
陈州脊梁一紧,“……二爷您……”
“钟晴的死,你参与了多少?”
“!!!”
“钟晴在纪云生心里的地位,你应该明白。”顾时晏一看他的表情,心里大概就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我……”
“初中那个人跳楼的案子,你又参与了多少?”
“……”陈州勉强扯了扯嘴角,“二爷……提这么久远的事情干什么……”
“久远吗?”顾时晏笑了笑,“强奸致人死亡,如果现在查到了真凶,一样可以把凶手送进去吃牢饭的。”
“……”
“十年起步,死刑也可。”
“二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州的脸色只能用“不似人色”四个字来形容。
“没什么意思,”顾时晏平平淡淡的,“只是觉得陈少有时候手伸得太长,管的太宽。”
两个人的空间里落针可闻。
甚至能听见顾时晏晃着酒杯,酒液丝滑地滑过杯壁,再缓缓汇集到杯底的声音。
这样的死寂里,顾时晏的手机陡然开始疯狂喧嚣。
顾时晏拿过,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蹙了蹙眉。
“顾时晏,你现在就去医院一趟!”顾中华中气十足的嗓音从听筒的另一端传来,“沈挽意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