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蓉觉得云霞山庄风景挺美,看云卷云舒,看朝阳晚霞,看四季变换,各有各的美。山间野物也多,常有野猴窜进来抢食物,也不怕人,偶尔还能抚摸两把柔顺的皮毛。
可惜这个世界的人大多在饥饿中挣扎,大地主都不敢顿顿精米良面,平民都算好的,还有自己的土地,那些佃农才真没吃过几顿饱饭。姜文开的四海楼常有新奇事物,除了煤球和煤炉子不限量,其他都是限量的,物资不丰,也没有办法。
她学过一点畜牧医学,还真没学过种植。出生便在城市,她就是那种韭菜和小麦分不清的人,对种植真是一窍不通。但这个时代需要的却是农业方面的人才,没有农药化肥,别说主粮的产量不丰,就是种植的蔬菜都是虫眼颇多,又小又容易死。
上半年姜文掀起的辣椒风潮在镐京周边的农庄村舍多有种植,但产量着实不行,幸好价格高弥补一二。
吃不饱的人是没有时间看风景的,眼中也没有风景。
宗政越守了十来日,宋赟悠悠醒转了过来。殷怀山虽说受伤也重,但自身体质好,四天前便醒了;闫罗生和丑姑昏迷了三日,铁蓉告知了他们自身情况,她现在也拿不出解毒的方法,得回去研究一二。
宋赟看着宗政越自己刮胡茬,勉强笑道:“一国帝王还自己动手吗?”
“我的曾曾祖父便是被装扮成太监的刺客暗杀的,刮胡须时顺便割了喉咙。”宗政越看着镜子中下巴处一丝血迹,伸手将其抹掉。
“你们活得可真不容易。”宋赟感叹。
他曾看过北周以前帝王的起居史,大片大片的空白,很多时候都只有一句话,什么时候登位,什么时候卒的,一句话概括一生,连记录都没有,当真是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你暂离朝堂没问题吗?”
宗政越走过来抚平宋赟眉间的皱褶,“放心。”伸手揽过宋赟,轻轻的拥在怀中,“你很难过。”
宋赟闭了闭眼,将全身重量压在宗政越身上,声音有一丝哽咽,“我只是有···有····一点点难过。我还未见过他,话都没说过一句···句,他就走了 。”
他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伤感,自己只是穿越而来的,有资格伤心的只有原身。但他就是伤心,不只是一点点,是很多很多。
宋赟前世是很缺爱的一个人,但原身却有父母全心全意的爱,他很羡慕,心底泛酸。
闫罗生和丑姑昨日来过,将云霞山庄的起起落落尽数道来。
云霞山庄成立的时间很短,是复伏阳的师尊复玖山成立的,复伏阳是孤儿,被复玖山收为义子。跟着复伏阳学武,谁知复伏阳对武学颇有天赋,为人又刻苦,年纪轻轻便出去闯荡江湖,也混出了一番名号。归来时义父新添了一女,已经年方三岁了,那便是宋赟的亲生母亲复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