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赟小声的哽咽着,他好像成了原身,灵魂与身心融为一体。他错过了一份很浓很浓的父爱,与上一世缠绵病榻都不忘诅咒他的父亲相比,这份爱沉得让人心尖发颤,细细想来唯有满心的遗憾,不禁泪流满面。
宗政越静静的拥着宋赟,他与宋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他从未拥有过什么感情,因此心肠冷硬。
白鹤飞让他养的东西都死了,也未觉得有何伤心之处。宋赟是心肠极软的人,心思玲珑剔透,世间再未有人能这般扰乱他心神,他似乎也懂一些伤怀之情。
宋赟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大喜大悲,没过多久便昏睡了过去。
陈沥拿着镐京传来的书信,躬身走进来呈给宗政越。宗政越给宋赟捏紧被角,“你说他是薄情之人,但孤看来再也没比他更深情的人了。”
陈沥垂头看了沉睡的宋赟一眼,“是老奴看走眼了 。”
宗政越接过书信拆开,看过之后道:“回京吧。”
“宋五公子的身体?”
“无碍,孤会护好他。”宗政越轻轻拂过宋赟脸颊上的发丝,即便睡着了眉心也依旧皱着,也不知做何梦了?
······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宋赟醒来的时候只看到靠在软枕上的殷怀山,问道:“他喃?”
“在外面跟何千户商量事情,我偷听了一点,你们锦衣卫的指挥使好像遇袭了,带的贺礼损失了一部分。”殷怀山道。
宋赟拥着薄被起身,这烈日当空,他依旧觉得浑身冰冷,似乎体内有某种东西在抽取他浑身热量,人也昏昏沉沉的,“你怎么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殷怀山看得较开,虽说本身捡来的命比较珍惜,但也不能放着老乡不管啊。
宋赟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叹息一声,“我父亲葬在何处?”
“与复夫人一起葬在云霞山庄最高处,陛下安葬的,还磕头了。”殷怀山啧啧出声。除了宗政一族的先王们,哪个够资格让仁宗帝跪拜?
宋赟身体虚弱,没让去祭拜,大喜大悲很容易造成身体其他症状,并不利于康复。
“那就好。”他也没怨宗政越没让他去祭拜,他现在走两步都喘得不行,真怕到时候气急攻心厥过去了。“殷怀山,下次再遇见宗州有多远跑多远。”
“额,你和春雨的谈话我听到了,我也不可能看着你死啊,唯一可惜的就是没给荆长明买那座珊瑚,不过我死了姜文也会把我存的银子给他。”
在春雨置办喜服时接到消息,宗政越在往云霞山庄赶来,宗州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他就是要在宗政越赶来之前把喜事办了,然后这个疯子会当场砍下宋赟的人头送给宗政越。宗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顺了他的意死得更快,不顺着他照样也死,还不如赌一把。
“我不会死的,别忘了还有凤阳长公主在。”宋赟看不透凤阳长公主,亦正亦邪,游走在这边缘之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凤阳长公主确实不想要他的命。
“谁顾得上那么多,万一长公主没救你喃?”
宋赟无言,他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有把握就不是赌了。
马车停下,驿站到了,宗政越掀开车帘,“过来。”
宋赟伸手搭在宗政越的手上,头刚伸出车外,微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哆嗦。宗政越将宋赟抱下马车,陈沥递上披风,宗政越将披风给宋赟裹上,“还冷吗?”
“不冷了。”宋赟捏了捏宗政越的手,“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