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是铁茵和仇云归安葬后第三天回来的, 事情已经查清楚,是玄真观的一个弟子让问的。那个掌柜虽然为玄真观做事,但真没去过几次玄真观,里面的弟子也不认识。
那个弟子当时还在内间看着,并且还给了掌柜二十两赏银。
宋赟拍了拍愣神的殷怀山,“关在听泉崖下的林远宗没疯。”
闫罗生和丑姑都很震惊,殷怀山也回过了神,“你怎知?”
“我一只手给他刮胡子时,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比划了几个字,‘丘山之月’。然后他就哭了,我怕林老祖识出破绽,故意在他脸上划了一刀。”
“古往今来就有装疯逃过死劫的,没想到林远宗也是装疯,还装了二十来年。这得多大的仇恨才能忍下来?要我一天都装不下去。”殷怀山皱着眉头,他实在不知道丘山之月关他何事?
“当初林宗主死后本是林远宗继位,但林远宗一心痴迷武道,对宗内之事不闻不问,便由仇古接任宗主之位。林远宗真正疯了还是十五年前,江湖上很多人都曾见过他与复庄主一起比武论剑。”闫罗生道。
这些都是他这么多年走江湖打听到的,林远宗当初可是和复伏阳一样盛名在外的武学天才,当时就有‘南复伏阳、北林远宗’的说法。现在经脉俱毁,成为一个疯子关在暗无天日的悬崖边上,当初的南北双杰没有一个好下场。
“此次浮屠山也死伤了不少弟子 ,虽然最开始未全力抵抗,但都有出手护住周围宾客,死亡的江湖人反倒不多,几乎都是负伤未死。”丑姑道,她近些日子走访 了许多地方打听关于浮屠山的事情,“殷怀山说来是浮屠山的客卿,但自从上任宗主死后,便几乎已经半脱离浮屠山了,后进门的弟子没几个见过殷怀山。还有仇云之现在就在这家客栈,准备携妻儿离开。”
他们现在在离浮屠山最近的安平县,这里很多都是浮屠山的产业,也是最好打听浮屠山事情的地方。
“殷二哥,你去请一下仇大公子,故人相逢,也该见一见。”宋赟起身去重新泡了一壶茶,“好茶待好客,福贵、闫叔、姑姑,你们先出去吧。”
殷怀山起身出去请人,福贵道:“地上有两只‘蚂蚁’,是否要踩死?”
“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小‘蚂蚁’不用管。”宋赟淡淡道。
福贵答,“是。”
三人出去了,没过多久殷怀山将仇云之带来了,宋赟起身拱手道:“仇大公子。”
仇云之仍旧是那副翩翩书生郎的模样,眼底带了些青黑,面色疲惫粗黄,不如前几日婚礼上那般器宇轩昂。他拱手道:“宋公子,不知小弟葬在何处?”
“在城东三里地外的山上。”宋赟伸手请仇云之坐下。
时年,由于香氛的兴起,花油的萃取技术在上层也是半透明状态,现在北周大地无主的山头都被商人承包或者商人拿着种子请村里人种植,山上不产粮,种花也适宜,还能给村里增加收入。
葬铁茵和仇云归的山便是长满了各色小花的山,给了山下村子一笔钱,每年也在坟上洒满花籽,就不要采摘了。
“多谢。”仇云之坐下喝了一杯茶。“你找我来肯定有事要问,能说的都会说。”
言外之意也是,不能说的不会说。
“我想确认下福王有没有到过浮屠山?”宋赟给仇云之续上茶,“想必仇公子也知道金陵的战事,前些时日在浮屠山吃到醉香楼一样味道的烤乳鸽,而醉香楼就是福王设在镐京的据点。”
仇云之诧异,“浮屠山不可能与福王勾结,这点仇某还是敢做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