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是给官员途中食宿的地方,也是给传递官府信息和军事情报之人换马的场所,平时少有人至,一不该有一个弱女子出现;二不该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走进来便闻到好几道菜的味道;三便是驿丞没选好,这里的驿丞去浮屠山时才见过。
福王拍了拍手,一群穿着白衣的女子端着菜上来。
宋赟也不知福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观其变。
这些女子应该就是白莲教的圣女了,确实各个都姿容过人,一副弱柳扶风的娇俏样,端菜的手指也是纤细白嫩,一看便知未做过重活。或许以前苦过,但入了白莲教便不苦了。
“本王败了。”福王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吃,动作豪迈,不拘一节,“本王想看看了无禅师卦象中的人。”
殷怀山看了宋赟一眼,拿起筷子想夹肉吃,宋赟在桌子底下猛的掐了他一下,‘叮’筷子掉落撞到盘子上。殷怀山的脸扭曲了,赶紧伸手搓被掐的地方,下手可真狠啊!
“本王年过半百,其实已经活得够本了。”福王端起饭碗刨饭,吃得很香。
“本王有一个小孙子,天资过人,是宗政王室血脉。”福王给宋赟倒了一杯茶水,“你是男子,不能生孩子,我把他送给你当儿子。”
殷怀山眼睛都快瞪脱框了,脱口而出道:“辈分不合适吧。”
宋赟无语,难道不该先想到的是叛王之孙能否收留的问题吗?
福王朗声大笑,“我们宗政王室的人可不管辈分问题,你说他是儿子便是儿子,是孙子便是孙子。”
“未婚有子,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福王还是别难为我了。”宋赟只能另找借口。
“只要你想养,无人敢说什么。”福王放下茶杯,拍了拍肚子,吃得挺饱。
“那我先看看人。”宋赟妥协,先将人稳住再说以后。
“此事就定下了。”福王起身,从胸口处的衣襟里掏出半块玉佩放在桌上,两指按住玉佩移过去,“再会了,王后。”招手让人跟上,驿站外面响起烈马的嘶鸣声,马蹄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到。
殷怀山赶紧拿出碗筷舀饭,他都快饿疯了,福王吃肉香得他差点流口水。
宋赟疑惑,“唉,那小孩子喃?”不是说要让他收养吗?人喃?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殷怀山将碗筷放到宋赟面前,另一只手拿起筷子立刻插了一块最大的五花肉,咬上一口,真是太香了。
福王像一阵风,来了又走了。宋赟和殷怀山在驿站的菜窖里找到此处的驿丞,才知福王已经来了两日,绑了驿丞说在这里等一个人,等到就走。
宋赟摸了摸半块玉佩,上面刻了平安二字,字迹大气磅礴,但刻法粗糙,边角都未磨平,后面空白,应是临时匆忙所刻。他有一块宗政越送的平安玉,刻得就很好看,背后的花纹也是栩栩如生。
三人在驿站住了一天,宋少阳匆匆骑马而来。
宋少阳是追踪福王至此,听闻福王已经离开了一日,便骑马走了。临行前道:“赶快回镐京,二哥要成婚了,帮我带声祝福。”
殷怀山磕着瓜子道:“你哥这个模样当真像小说中走出来的锦衣卫。”
“怎么看出来的?”宋赟问道。
“你哥脸俊,傅指挥使的脸就普通了,虽然气势更足,但小说中都是俊俏的人才能当男主。”
“我也是锦衣卫,怎么就不是男主了?”宋赟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很俊。
殷怀山撇了撇嘴,“你更像个白面书生,你哥那种充满阳刚之气的人一看便知是个武将,更适合锦衣卫。”
宋赟拿着折扇敲了殷怀山一下,坐着马车往镐京赶去。
路途遥远,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行了半月。
这半月从未遇见任何稚童,更未见过福王之孙他不知福王是无意间说起此事,还是后来反悔了。
刚抵达镐京,便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