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捂红了这个憨厚汉子的脸颊,急促的呼吸喷出来便会在面前形成一团白雾。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神色却格外的精神。
和先前驻守鄂王城时相比,他眉宇间好似始终散不去的愁绪没了。
重新回归到斥候的行列,虽然看着疲惫,但王义似乎也活过来了。
“不恨我?”刘启将稍微有些冰凉的双手,凑到了篝火盘古,淡淡笑了一下,问道。
王义咧嘴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府君,我犯了错就应该挨罚,怎敢恨你?况且,末将其实一直觉得自己这能力根本不足以担任戍守一城的重任。”
听到这话,刘启的眉梢顿时扬了起来,“滚犊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还你自己觉得,你要觉得你有那个能力。你自己都在贬低自己,你让别人怎么给你安排事情?你还怎么统御下属?”
“末将……知错。”王义的脑袋低了下来。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
在他看来,他的这个说法,应该算是有自知之明才对。
本来就没把握的事情,强行给自己撑着一口气说能办到,这不是自欺欺人嘛。
“文聘到了何处?”刘启不怒而威的眼神在王义身上一扫而过,沉声问道。
王义连忙收起心里那点小嘀咕,顿首说道:“回府君,不足二十里,日落时分应该会到。”
“去吧。”刘启挥了挥手。
“喏!”
文聘的到来简直比计划好的还要精准。
很多计划好的事情都会出现一些或多或少的偏差,可文聘几乎是掐着点来的。
他刚刚收到乌林大败的消息,大军才刚刚落下营盘,这小子就来了。
这点掐的,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日头斑驳的光影从林子里缓缓落了下去,文聘的大军终于出现在了林子的那头。
浩浩荡荡,不见边际。
刘启收回目光,将屁股挪了挪,转身面对向了面前的篝火。
刚刚略懂中医的齐毦给他从林子里薅了一把佛手,煮了一锅茶。
他说这玩意疏肝理气、燥湿化痰还是什么的作用,总之好像好处挺多的。
在没病的时候,刘启并不在意药材的功效,只要不难喝就成。
穿着一身破旧铁甲的文聘独身一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的大军正在一侧就地安营。
“文聘拜见都督,奉丞相军令,特来报道。”
文聘立在篝火的另外一侧,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冲刘启抱拳喊道。
刘启如今的身份是江夏太守破虏将军领兵马前部督。
前部督只是战时临时的加官,以便刘启节制文聘这一路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