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岱这下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连忙下床穿鞋让惜竹伺候她梳洗。
乔岱详细问她怎么回事,惜竹便接着说:“说是两个时辰前,禁卫军夜巡时在砚池边发现的,死了有一会儿。”
“据说人捞上来的时候都肿透了,喊了宫内的李嬷嬷去认才将她认出来。”
惜竹想起不久前李嬷嬷来告知她时的神情,脸色发青,眼神飘忽,直说那尸体肿透了像个水鬼般,只能扒着尸体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番才知是晴儿。
“好端端的,怎会死在砚池?”乔岱疑惑问道。
砚池在兰春宫外围,是个不大不小的湖景,面积不大水却有些深,各宫的人都鲜少去。
惜竹服侍她穿戴,动作利落又干净,闻言摇头说:“不知,只听说原是说晴儿之死是溺水所致,但林才人不信,说一定是有人要害她······和她肚子里的龙嗣,才会借机残害她手下之人。”
“因此非要找仵作验尸,谁知这一验还真不简单,说是被人用力勒死以后才沉的尸,还说那尸体泡水里有两三日了。”
乔岱听完惜竹描述便觉得恶寒不止,胃间瞬时涌上股不适,乔岱紧皱着眉强行憋了下去。毕竟前不久还见过的活生生的人,这会就变成了面目可憎的尸体,心中也难免升腾起不安。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后宫中死一两个宫女太监根本不打眼,偏偏晴儿是林才人的人,扯到林才人就得扯到她肚子里的皇嗣,大意马虎不得。
乔岱简单梳洗一番后就匆匆赶了过去,幸而玉翠轩离揽月阁并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此刻玉翠轩灯火通明,门外就候着不少人,此刻都有些惴惴不安。
乔岱进去时发现丽嫔已经到了,规矩坐在下首,皇后则是脸色凝重地坐在上位,下边还站着几个带刀侍卫,身穿盔甲,应是禁卫军的人。
林才人应该还在屋内休息,这会儿只有芙儿跪在下面,眼角红红的应是哭过了。
乔岱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状况,上前小心地恭身道:“妾来迟了,望娘娘恕罪。”
皇后点头,虚虚抬手让她起身:“无妨,不算迟。”
等乔岱落座皇后接着施施然道:“事情你们想必都知道了,本宫特意请了仵作验尸,说人乃是被活活勒死后才沉尸,事态恶劣,摆明了是有人心有不轨,扰乱风气。”
“人是死在你们兰春宫,本宫便特意请你二人过来了解情况。”
乔岱时刻注意着皇后与丽嫔的神情,皇后应是早早就赶过来了,此刻眼下还挂着青黑,唇色苍白,疲惫之态尽显。
毕竟是后宫之主,有宫女死于非命这事儿解决不好定会闹的人心惶惶,问责也少不了她。
再看丽嫔,神色倒还正常,似乎并不关心一个宫女的死活,但也没了往日的慵懒与惬意,整个人多了几分拘谨。
皇后沉着脸问地上的芙儿:“你主子如今不在,你来说,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在外边?”
芙儿没见过这种场面,适才看到晴儿的尸体便已被吓得惊魂失色,如今身体还哆嗦不止,皇后问话也只能结结巴巴地回:“回······回皇后娘娘话,奴婢、奴婢不知啊!”
丽嫔似是有些不耐烦,冷声质问:“不知道?不是说人已经死了两三天了吗,贴身侍女平白消失怎的不见你们上报,莫不是当我们好骗?!”
芙儿被丽嫔冷然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身子瘫软在地,哭喊道:
“丽嫔娘娘息怒,奴婢绝无欺瞒之意!晴儿姐姐前几日不慎染了风寒,怕传给主子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一日不肯出来,主子怜惜她也向御医讨了药给晴儿姐姐,让她好生养着。”
芙儿哭着:“昨日,奴婢们都以为晴儿姐姐还在屋里养着呢,谁知、谁知······”
谁知会命丧歹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