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我!”
新世界变成一颗滚烫的熔岩星球。
我被困住了。
我困在我之中。
我之中是我。
我不是我。
“是什么困住了我?”
我疑惑,用手抓瞎自己的双眼,剥下自己的脸皮、血肉,露出其下的骷髅。
从脑袋开始,将我身上的血肉一点一点的撕下。
熔岩星球停止转动,冷却、凝固,新的星球出现了,荒凉崎岖,没有生机。
我撕扯下来的血肉汇聚到一起,变成一个少年。
我剩余的骨头堆叠在一起。变成一个少年。
我的左眼变成太阳,破损的眼球在流血。
我的右眼变成月亮,破损的眼球在流血。
离开了血肉与骨头。
我终于是我。
两个少年在土地上埋下种子,长出一颗无限生长的树,我便端坐其下,将过去、现在、将来的故事将给他们听。
从黄金讲到隐匿,还有未来的冰与融化的水。
他们用笔在树上刻下故事。
我不再是曾经的君主。
我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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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很高兴你如此称呼我,但可惜,你只是我的信徒。”
我从荒诞而剧痛的长梦中醒来,见到了帝熵。
我心中的情感,忽然间变得复杂,像是一个渴求母亲原谅的孩童。
“母亲,你为何不回应我。”
我仍旧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溢出,我眨了眨眼,眼泪变成一颗颗水球,漂浮在我的身边。
“信徒,那只是虚假的经历,现在,你可以苏醒了。”
帝熵的话惊醒了我,使我从那忽然间的记忆中挣脱出来。
“刚才那是……”
“那是创造者的记忆。”
“创造者?”
“这是人类曾经的名字。”
“他是唯一的创造者,也是我的骨肉,我用自己的血肉和一条肋骨创造了他,完美的造物。”
“那你为何要杀了他?”
“他影响了我羽翼的平衡。”
“你是指……公平?”
“不,平衡,这对于飞翔十分重要,倾斜的翅膀,只会坠落。”
“所以你就要杀死创造者,然后保持翅膀的平衡。”
“我无意杀害他,是他太偏激了。”帝熵轻叹到,“我知道,剥夺创造者的能力,实在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
“可你还是那么做了。”
“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不会留下人类的火种。”
“什么意思?”我眉头紧皱,心跳加速。
我们正在讨论的,是人类来源的奥秘。
而我将会得知这个奥秘。
“是我杀了他,用一种牢笼,一种可以困住‘创造’的牢笼。”
刚才的记忆中提到,帝熵的使者进入星门,种下了一个病毒。
那所谓的病毒,是否就是帝熵所说的“牢笼”?
我忽然联想到出发之前,闫景的一番话:华表上记载,是某种病毒,导致了深红领域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我期待着帝熵的解释。
“我把创造者的思维,封印在他赖以生存的肉体上,并取得了成果。
“怎么封印。”
“用人类现有的语言,很难解释。”帝熵说道,“不过,你们炎黄的后代,似乎有一个词语,与我创造的牢笼相吻合。”
“经脉。”
“经脉?”
经脉是中医理论上存在的东西,但是至今无法证明它是否真是存在。
但古人通过研究经脉,已经发展出针灸等效果显着的医疗技术。
“我用经脉,将创造者的思维封印在肉体之中,这个牢笼看不见摸不着,最终逼死了我的孩子。”
帝熵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悲伤。
“经过时间的流逝,地球再次变得宜居,为了弥补我犯下的过错,我仿照创造者的子嗣,创造了人类,并将牢笼平等地赋予了每一个人。”
“如果没有这个牢笼?人类能做到什么?”
“将会是创造者文明的数倍,我的羽翼,会因为你们的存在而颤抖。”
“所以,你创造出牢笼,是你怕了。”
我直视着帝熵,她那八颗瞳孔闪烁着光芒,并不在意我的僭越。
“你觉得人类威胁到你了。”
帝熵沉默不语,冷冷地注视着我,令我不寒而栗。
我干咽了一下。
“如果人类摆脱了牢笼,会怎么样?”
“我会重复上一次的毁灭,直至最后一个人类消失。”帝熵说道。
妈的。
这话不像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