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到家门口,就听到阿奶在骂着什么,柳榆才想起昨儿睡前阿奶仿佛就骂着什么。
他只以为是骂阿爷花费银钱买烟丝,这么看来这脾气并不是对着阿爷去的。
“怎么了阿奶!”柳榆放下钉耙,去水缸里舀了半盆水,便洗手边问。
“昨儿晚上从你大娘家里回来时,村里的老娘们扎堆在那编排咱家,说咱家穷的只能拿狗都不吃的骨头给长生补身,还说老娘白发善心,说不得还得赔上一口棺材。”
“这一大清早的,谁路过家门口都要啧啧两声,没得晦气。”
年氏一边搅拌锅里的菜糊糊,一边气哼哼。
这些话今儿柳榆已经听过一遍,况这些闲话是从柳榆自个嘴里传出的,这会儿面对盛怒的阿奶,无端的就有些心虚。
“阿奶,他们寻日熬个红薯片粥都嫌费柴,哪里又舍得柴火熬大骨汤,熬的白白的骨头汤那才好喝,再把骨头敲碎,骨髓那叫一个香……”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就要流口水了。
今儿中午他就把骨头洗出来熬汤。
”对了阿奶,今儿赵郎中家来,有没有说长生可能食些荤腥了。”柳榆看到灶台上的盆子里泡着几个碗,想来长生已经吃过了。
小时有段时间家里困难,阿爷阿奶就是买这些没人要的大骨头熬汤给他喝,在柳榆的印象中,这是顶顶好的东西。
缺啥补啥,多喝两碗,长生的腿想必也能好的更快些。
“说了,可以吃,不过不能一次吃太多,中午时候挑下蛋不勤的鸡,杀一只给长生补身吧。”年氏略有些心疼,家里的鸡是养来下蛋的,既能积攒起来换钱,家里隔三差五也能有点荤腥。
不过当紧的还是赶紧把长生的身体补起来,鸡没了可以再养,这身子亏了,往后再想往回调养,更是麻烦。
老太太心疼归心疼,关乎自家人的身体方面,还是不带含糊的。
“明儿再杀,今儿中午咱们把大骨头熬上。”
早饭吃的简单,菜糊糊配红薯饼子,年氏把自个和柳榆的饭食盛出来,剩下照旧放在锅里,等柳福生回来刚好能吃。
“去腌菜坛子里夹一块辣椒和笋子,今日村里人开始挖秋笋了,咱们腌的这个春笋味儿定然更好。
柳榆依言照做,拿双干爽的筷子从腌菜坛子里找几块笋子,又夹几根辣椒。
腌辣椒切圈,笋子切片,再滴两滴香油,一碟酸爽开胃的泡椒酸笋就完成了。
柳榆美滋滋吃着酸笋就着红薯饼子,把自个想挖秋笋卖的想法和老太太略说一说。
“卖秋笋去咱们镇上可卖不出价,我年轻时候和你阿爷也卖过,听过下乌嘴吗,那个镇子大,妙的是他们那儿竹林不成气候,又没有山林,不管是笋子,还是山货都能卖上不错的价格。”老太太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