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

吕乐正见状，立刻替她答道：“比如开始白衣老者的琵琶独奏，将士富于变化的持戟方阵，以及后面的骑兵方正，都是高内侍提出来的了。”

“哦......”世民惊讶极了，这些恰好都是此舞曲的精髓所在，比如那个老者的琵琶独奏，一出场，他便觉得眼前一亮，甚是别出心裁。“你是如何想出来的？”他问道，很难相信这一切与她有关。

“老者的琵琶独奏是因为水云间，”阿璃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曾经在水云间看过一支丽娘的独舞，甚是惊艳，所以就想到了琵琶独奏......”

“啊，是了，”杜如晦一拍大腿，与无忌对望一眼：“当时我与无忌都在。”

无忌点点头：“不错。”

“至于方阵，是因为前些天读到张衡的《东京赋》，书云‘火列具举，武士星敷，鹅鹳鱼丽，箕张翼舒’从中得到了灵感，后来又请教了殷将军何谓鹅鹳之阵，觉得正好适合于此曲。”

“毕竟表演者皆为军中将士，男子身体不如女子柔软富于曲线，如果像女子一样舞蹈自然不会柔韧好看，还会显得僵硬、不伦不类。”

“但男子身体刚强坚硬，如果将军阵寓于舞蹈，不但适合此曲风，而且更能展现将士力拔山河的力量、守心持正的坚强和一往无前的勇气，这不正是此曲要表达的吗？”

底下一片静默，她说得不无道理，但似乎又稀松平常。

如晦有感而发：“这军中不乏精通音律的大家，以及熟谙军阵的将士，但偏偏就没有人将二者结合起来。”

“五郎见识过水云间的舞曲，别出心裁但有失气势，也观看过宫廷舞曲，恢宏大气却可能略显沉闷，而这支《破阵乐》正是取了二者之长，既有新意又不少气势。”

“她虽不通音律，也不懂军阵，但正好可以不受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天马行空。”

阿璃满意的点点头，他解释得很到位。这一个多月来，她废寝忘食、绞尽脑汁，一遍又一遍的观看舞曲编排，一趟又一趟的与吕乐正商议构思，一本又一本的翻阅典籍，就是想着自己这个小内侍该怎么将功赎罪，做点有意义的事。

世民微微颔首，心想虽然她不大通音律，也不懂舞蹈，但她有一颗慧心，能将所见所闻，所学所识融汇贯通。

本来士气低落，他正不知年后该怎么办，但看今日之情形，“以歌传情，以舞入心，足可以撼动人心”，她说到也做到了。他望向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心中惊喜加交。

吕乐正正色道：“大王，此《秦王破阵乐》气势非凡，但因练习时日稍短且军中条件受限，今日只是初具雏形，如果假以时日好好打磨，必将成为一支传世名曲。”

“哦，是嘛。好，好。”世民大悦，“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了，希望有一天，让天下人都能见识到此曲气壮山河之势，独步天下之姿。”

“臣，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