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是进入洛阳东边的重要的关隘,山岭交错,形势险要,为历代军事重镇。只要我们守住了这里,窦建德便无法再向洛阳前进一步。那洛阳最多半月便可攻克。”
“那谁人守洛阳,谁人赴虎牢,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有。”世民昂首道:“屈突通文韬武略、正直坚毅、又身经百战、德高望众,有他镇守洛阳是再合适不过,而我将带兵亲赴虎牢。”
建成垂下眼眸凝思片刻,抬头道:“你去虎牢没有问题,但屈突通镇守洛阳实为不妥,元吉为副帅,理应由他镇守洛阳。”
世民真是气打不一处来,元吉犯了那样大的错非但不处罚还让他镇守洛阳,先不说他的能力如何,经历上次那样的事底下那些将士能服他吗?这仗还怎么打。
建成看出了世民的不忿与担忧,安抚道:“当然打仗的事全权交给屈突通,他直接对你负责,元吉不插手,但关键时候,元吉有一票否决权。”
“屈突通已跟随我多年,忠勇可嘉,为大唐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你连他都信不过?”世民叫屈。
建成面色平和,说出的话却如万钧之重:“你能守住虎牢自然一切不是问题,但万一你没守住呢,你有没有想过,就在几年前,正是他率军数万屯守河东,阻止我们入关,那时候他对前隋可也是忠心耿耿,你就那么有信心,当日之事今日不会重现吗?
我也不是信不过他,只是时局纷乱,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着想,这里有多少人曾经都是前隋的忠臣良将,包括......你我......”
要说出这种话不容易,难听的真话也只能在自己人面前吐露,他目光淡淡扫过两人,微芒闪动,那是看透世事之后的人间清醒,“人心不可测,人性不可违,我们要做到万无一失,记住这是李家的江山。这也是圣上的意思,要不然他也不会命我前来。”
世民无力反驳,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太子的心底并不是完全没有私心,看世民踌躇满志,若屈突通镇守洛阳,他们这一战胜了,那所有的功劳便归世民一人,若元吉卦名镇守,那怎么也能分一杯羹,即算是为了这个原因,他也要保住元吉的副帅之位。
“还有你......”
建成转向元吉,面色冷峻,“上次的事,你知不知错,就因为你的任性胡为导致几千名将士牺牲,陛下也被你气病了,这段时间你可有反省?”
“有,当然有。”元吉赶紧点头如捣。
“唉。”建成叹了口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这次就好好将功补过吧,切勿再胡作非为。”
“是是是。”元吉表面有多恭谨,内心就有多窃喜,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事便叫大哥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他毫发无损。
建成望了他们一眼,语重心长:“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现在大敌当前,我们更应该团结一心,一致对外。看看你们那两份奏表,一个都恨不得将另一个置于死地,何苦来哉,这除了叫父兄伤心,叫外人看笑话,还有何用?
尤其是你,元吉,我不知道你与二郎有什么过节,什么矛盾,如若你们无法化解,那请你先放一放,从现在起不要再处处针对他、对抗他,让他分心,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这一战若胜,大唐便好,我们也会好;若败,大唐元气大伤,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个道理你明不明白?我刚才所说的你能不能做到?”
“明白,我明白,我保证能做到。”元吉立刻反省自己,“二哥,前面的事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
世民无话可说,如若真是如此,倒也罢了,直至深夜,三人才商议完毕,元吉带着太子回青城宫休息,而世民则连夜与幕僚及几名大将商讨作战计划。